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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安蓉開啟了服裝店送給她的那個紙袋子。她穿上了曾經在服裝店試穿過的那套服裝,站在鏡子面前,安蓉有些傷感,她又一次想起了王子洋,想起了每次她站在鏡子前總能在鏡子裡發現王子洋充滿深情的目光,而現在……

安蓉嘆了口氣,她拿起了那個紙袋子準備扔進垃圾桶,一件白色的裙子從紙袋裡掉落下來。這就是她在櫥窗裡見過的那件似曾相識的白色連衣裙。安蓉的心一抖,她雙手顫抖地撿起這件白色的連衣裙。連衣裙是紗質的,在安蓉的掌心輕輕的沒有一點份量。安蓉不由自主地穿上了這件白色的連衣裙,站在鏡子面前。連衣裙很合身,似乎是為安蓉度身定做的一樣。穿上連衣裙的安蓉顯得純潔而年輕,安蓉看見鏡中的自己甜美地笑了一下,眨了一下眼睛。安蓉的心緊縮了,自己明明沒有笑,怎麼?安蓉揉了揉眼睛,鏡中的自己面色蒼白,神情悒鬱。

這天深夜,安蓉又看見了鏡框上黑玫瑰般憂鬱女人的照片。那個女人的臉如此清晰;似乎就在她的眼前飄動。安蓉可以清楚地看見她眼角滴落的那顆淚珠,晶瑩而閃亮。當她揉了揉眼睛之後,那個憂鬱的女人又神奇地消失了。安蓉有些害怕,她開啟了燈,不敢關燈睡了。在這個冗長的夜裡,安蓉醒了三次,當她睜開眼的時候,四周一片黑暗,那個黑玫瑰般的女人卻清晰的出現在牆上的照片中,然後燈突然亮了,黑玫瑰般的女人突然消失了,安蓉看見自己的母親仍然在照片中微笑。安蓉不敢再睡了。

以前,她不知道聽誰說過,租來的房子一定要清理乾淨,不要留下以前住過的人的物品。安蓉住進來時,檢查過的,這房子很新,好像沒有人住過,就是住過,也十分的短暫,估記不會住太久。她沒有找到什麼前住戶留下的什麼東西,就是梳妝檯上的一個水晶髮夾,她不認為那有什麼問題,因為她喜歡它,所以留了下來。

掛鏡框的那枚釘子,一直是有的,也許以前的人也在這裡掛過鏡框。裝著母親遺像的鏡框多少年來她一直帶著,她一切都可以拋棄,唯有這鏡框她永遠不會捨棄,無論走到哪,都會帶著它。

黑玫瑰般的女人是誰?

安蓉感覺到有一團綠光在這個房子裡浮動,她彷彿聽到一個聲音在說,房子是有記憶的,那些記憶的痕跡充塞在房子的每個角落;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房子就開始回憶;你可以看到它們;聽到它們;聞到它們;觸控到它們的記憶。

31

安蓉,我們認真的談一次好麼?

我想,咱們沒什麼好談的了。

你應該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是我。

我應該相信,你最愛的人是你自己。

安蓉,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那你要我怎麼說你,一個口口聲聲說我是他唯一的人,竟然揹著我和別的女人鬼混,還要我說,親愛的,請繼續——

安蓉,你讓我傷心。

王子洋,你不要再來電話了,我真的好累,不想再和你說話了。

安蓉,你聽我說。

聽你說什麼?說你的情人已經死了,不再會干擾我們的感情生活了?說是你親手殺了她,因為你愛的是我。王子洋,你別再表演了。還是蘭芳說的對,戀愛中的女人全是傻瓜,找不到方向。我承認我傻過,但現在已經結束了,清醒了。

安蓉,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惱羞成怒了吧,你早就該把你臉上那層虛偽的面紗撕下來了。別裝了,要裝就和別的女人裝去吧,你是我們醫院的寶貝,多少女人都想追你呢。讓夏美麗給你帶一群女人來讓你挑吧!

王子洋把電話掛了。

安蓉流著淚,她對自己說,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你哭什麼哭,你不是說不理他了麼,可你為什麼還要為了他流淚?淚水流進嘴巴里,又苦又鹹,體會這種滋味是在她很小的時候。

因為父親。

父親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不願提及也最難忘的人,她的身上流著他的血。在安蓉的潛意識裡,她一直和父親很親近。安蓉無法排斥這個給自己生命的人,哪怕是他那顆精子的排出是一個要命的錯誤。在她有限的記憶中,父親是個儒雅的人,他高而瘦。戴著一副鑲金邊的眼鏡,他說話很輕,他從來不大聲說話。安蓉不明白像父親這樣一個儒雅的文化人為什麼會棄她和母親而去,遠渡重洋到某一個見不得人的鬼地方苟活一生。他離開時,安蓉才三歲。父親從來沒有說他要離開,他對妻兒的疼愛沒有人會認為是假的,直到現在。

父親走的那天下著雨,好像是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