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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回來,也是她主動開口相留,就這麼把他晾在外頭,實在算不上應有的待客之道。

想到這裡,她站起身,才走到門口就聽他在外頭喊“易漱瑜”,接著便是指節扣在門欞上的擾人響聲。

她走過去拉開門,沒好氣地說:“幹什麼?雙鬼拍門?”

耿清澤不知她心裡彆扭,清清嗓子,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吃飯的地方?”

她這才想起他的胃不好,餓了那麼久一定有些扛不住,否則以他的定力斷不會有此一問。現在的他吃不得油膩的東西,這個時間不尷不尬,是找不到其他地方吃早點的,家裡也沒什麼食材,她想了想,帶他去了巷口的一家小館子。

餐館設在古舊的民居里,堂屋裡擺著五六張八仙桌。稀稀拉拉坐了幾個人,桌上都有熱騰騰的茶水和零食,想是早茶閒話了一上午還不曾散去。

兩人剛一坐定,便有人從櫃檯後頭提著茶壺茶碗出來招呼:“漱瑜小姐,你還真回來了,有小半年沒見了吧!老太太身子骨怎麼樣?”

“謝謝您惦記。”她笑了笑,“福伯,您的風溼好些沒有?”

“你上次找的制草烏偏方,還真管用。去年大冷天,犯病的日子少了近一半。”那福伯笑聲連連,為他們倒了茶,又問,“今天想吃些什麼?”

她看看耿清澤,他說:“你拿主意。”

“福伯,早上的枸杞粥還有吧?配一小碟醬菜,再要些清淡的小點心,上籠蒸一蒸就好。我們還沒吃早餐……”

她還沒交代完,只聽鄰桌重重“哼”了一聲,甚是不屑。三人同時轉頭看去,倒有兩個人瞭然地笑了。

福伯也不多話,自去準備;易漱瑜起身朝聲音的源頭走去,在一位青衣老者身旁站定,清聲道:“楚先生早。”

“哼!”那楚先生一拂袖,“別叫我先生,我可沒教你睡到日上三竿。”

她不反駁,也不認錯,只撫平裙裾,靜靜在他身旁坐下,在桌上抓了一把榛子,一顆一顆剝淨,放在楚先生面前的碟子裡。

楚先生就著一把紫砂壺喝了口茶,俄而,手邊的摺扇朝對面一指,“就是他喝了我的茶?”

耿清澤喝著茶,身邊的動靜卻分毫不落,自然也知道眼前的長者是何方神聖。此時被當頭點了名,出於禮貌,他還是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楚先生,謝謝您的茶。”

楚先生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連頭也不抬。耿清澤只覺西服下襬在桌下被輕輕一扯,轉頭看向易漱瑜,見她示意的目光落在一側的長凳上,立時會意,在老先生對面坐下。

一時福伯端上點心,易漱瑜先夾了個豆沙包給楚先生,這才招呼耿清澤,“這豆沙是福伯家自己做的,你嚐嚐。”

耿清澤咬了一口,果然豆沙餡甜甜的香味裡有一股特別的清香,與外頭吃到的大不相同。

福伯眼尖,已見他微微點了點頭,不由笑道:“味兒不錯吧?這是按漱瑜小姐的方子做的,錯不了。”

枸杞粥甘香潤澤,米粉糕細膩柔韌,荷葉酥清甜爽口,不知不覺間,桌上的蒸籠已空了一大半。

楚先生吃完一塊糕,問:“幾時回去?”

易漱瑜看了看耿清澤,見他正吃得專心,好像並未聽到老先生的問話,只得含糊地答:“過了節要上班。”

“今早送來的新鮮魚,回頭一起吃。”

她答應著,楚先生的目光已經轉到對面的人身上,“你叫什麼名字?”

耿清澤還來不及放下手裡的包子,正在斟茶的易漱瑜已替他答道:“耿清澤,‘清平樂’的‘清’,‘雲夢澤’的‘澤’。”

“嗯。這名兒聽起來不好不壞。”楚先生略一頜首,又問,“頭一回來這兒?”

易漱瑜答了個“是”。

楚先生挑挑眉,不解地看看耿清澤,又看看她,淡淡地問:“怎麼?喝了福伯的一碗粥,他就成啞巴了?”

耿清澤憋住笑,忍著不看被噎得瞪眼的易漱瑜,不緊不慢道:“是第一次來。”

“下午我去城東逛逛,”楚先生又喝了口茶,“你要不要一起去?”

耿清澤眼角的餘光瞥見她咬著唇蹙著眉,想說不敢說,想惱又不敢惱的古怪神情,心裡微微一笑,口中道:“那就叨擾您了。”

楚先生也不問他吃完了沒有,擱下紫砂壺,拿了摺扇起身,慢悠悠地朝外走。易漱瑜取錢結賬,手卻被一直笑眯眯的福伯推了回去,“漱瑜小姐,你這是看不起福伯。”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