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不知道這具身體的原主趙元直和趙天瑋有什麼關係?或許是父子,或許是爺孫,或許是近親,或許是遠親,但就算是父子,韋恩也不會在意趙天瑋的死活。
他是韋恩,不是趙元直,連記憶都不要,只是借屍還魂,對趙氏沒有任何感情,不承擔趙元直的因果。
若是換了八百年前的趙家先祖,韋恩說不定會為了自小在心中養成的英雄情結,去劫一劫法場。
就像張攀是八百年前張飛後裔一樣,大成世界的常山趙氏由趙雲趙子龍開創,韋恩自小就喜歡趙雲。
在翻閱了大量書籍後,韋恩已經知道在大成世界的歷史上,漢末群英也曾綻放璀璨光芒,有人為守護漢朝而亡,有人加入了黃巾軍,有人投效孔融,是大成朝的開國元勳,也有人在與孔融爭霸中滅亡。
根據大成史書,趙雲先是為漢朝而戰,黃巾軍統一天下後歸鄉隱居,孔融崛起時,招攬趙雲為將,立功無數,卻在大成建國前夕,忽然掀起叛亂,喋血聖京,戰死孔廟。
趙雲叛亂前,已經將數子送出聖京,幾個兒子為了給父親報仇,加入了孟逆,併成為孟逆八大支柱之一的常山趙氏。
在叛亂前,趙雲在孔軍武將中的地位可排前三,僅次於無雙上將潘鳳、獨臂戰神武安國,放著好好的開國元勳不做,卻在建國前夕叛亂,寫史書的人都覺得莫名其妙,最後定性為:腦有反骨,天生悖逆。
韋恩當然知道趙雲絕非反覆無常的小人,看歷史,趙氏加入孟黨是從趙雲兒子開始的,趙雲本身不是孟黨,不知為何叛亂?
不管什麼原因,韋恩心裡都偏向趙雲,猜測是趙雲發現了孔融什麼秘密,而且是無法饒恕的秘密。
韋恩並非尋根究底的人,何況事隔八百年,秘密早已成了歷史的塵埃,懶得去查探,更不會因為對趙雲的好感就去拯救趙雲八百年後的子孫。
說句難聽話,除非用分子人類學分析dna,否則誰知道八百年中有沒有被隔壁老王換了種?
韋恩離了茶樓,第二天逛到酒樓,再次聽到有人在談論趙天瑋,不由眉頭一皺,回到客棧,詢問聶閎:“趙天瑋很重要嗎?為何關押六年才要處死?像這樣提前一個月宣傳要明正典刑,符合慣例嗎?”
聶閎道:“主公,這必是陷阱。”
當初青山縣通緝趙元直(韋恩),聶閎在巡檢司也看過通緝令,主公自稱韋恩,顯然就是那個趙元直了。
只是他跟了韋恩三年,從沒見過韋恩練浩然正氣,雖然韋恩偶爾也翻閱《孟子》,但真的只是偶爾,而且將買來的《孟子》和其他書籍一起,隨意丟在倉庫,毫無對祖師爺的尊敬。
聶閎只能判斷,主公要麼已經背棄了孟黨,要麼是失憶了,忘了過去。
失憶聽起來像個笑話,但聶閎練武幾十年,曾見過有人頭部遭到重擊後喪失部分記憶的例子,雖然這樣的例子極少。
“主公,六年前抓捕趙天瑋時,我曾聽到一些傳聞,說趙天瑋是孟黨八柱之一常山趙氏平遠堂的堂主,留了六年不殺,好像是越王的意思,但越王的目的,我就不知道了。”
越王孔正庭,是孔氏藩王。
大成沿襲了東漢很多制度,其中就有郡國制,郡是州郡縣的郡,國則以郡為國,藩王的國家只有一個郡的大小,確保藩王們沒實力造反。
越王的封地便是江州下面的一個郡,本名定越郡,封國後改稱越國。
從定越郡、寧遠郡、新安郡這些名稱可知,江州不是大成王朝的內地州,而是邊州,否則就不會寄望定、寧、安了。
缺什麼補什麼,補什麼缺什麼,寄望定、寧、安,實際常有動亂,正因為有動亂,讓越王孔正庭獲得了超出一般藩王的權力,甚至凌駕於江州總督之上!
這在內地州郡是不可能的,藩國是郡級,小於州級。
韋恩早就從地理書上知道,這江州其實就是漢朝的交趾郡,是前世地球越南北部區域。
韋恩不知道越王為什麼要留著趙天瑋不殺,也沒興趣知道,他不想和趙氏牽扯太多。
“主公,像趙天瑋這樣的要犯,本該早就押送聖京,或就地及早處死,現在早不殺晚不殺,偏偏在主公滅了清河口巡檢司之後殺,而且給出了一個月的時間,分明是等訊息傳到您耳中,讓您有時間趕去古堂縣,這是陷阱啊!”
韋恩點了點頭,他也認為是陷阱,而且是個拙劣的陷阱。
但在太守郝琨等人看來,拙劣與否不重要,這並非陰謀,而是陽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