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莊戶人。
她進了門,便給顧長平和薛銘磕了頭。叫了侯爺和夫人。
顧長平叫起,薛銘也和顏悅色的叫碧絲上前去將老人家扶了起來,並叫準備的椅子,給老人家坐下。
自打這人進來。屋內聒噪的說話聲便漸漸止住了。眾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這個老嫗身上。她垂頭坐在椅子上,手抓著衣襟顯得十分侷促。
顧長慶也給顧長平等人行了禮,便往蘇氏身後站了。給蘇氏遞了一記眼色。似乎是在告訴她放心,一切已經安排妥當。
顧長平見人已經齊了,便將受傷的汝窯三清蝦茶杯放下,清了清嗓子道,“今日請眾位前來,是有事情商量。太夫人近日來一直說想要分家,原我是並不想分開的。卻也不願意逆了太夫人的意思。今日便請族內的各位長輩。來給做個見證。”
顧長平說要分家,無非是如今做了侯爺想要將自己的繼母踢出去。繼母雖是做出一副和藹的樣子,素日裡恐怕也不少噁心人。
她方才說的那些挑撥離間的話,眾人其實都懂。明事理的,大抵都能猜到她存了禍心。少數白目的,此時倒也覺得蘇氏有些可憐。
然而顧長平開口說要分家,倒也沒有人提出異議。
“按照父親的遺願,從前祖父留下的東西,各房平分。我和長慶的,則是要平分父親的。”顧長平說著,又對薛銘道,“夫人,將單子拿出來。給各位過目。”
薛銘點頭,吩咐碧絲取了一個紫檀掐絲小盒子,裡面放了一些文書,遞給了蘇氏以及幾位叔叔、嬸嬸。
三房和五房依附長房,自是不願意分家的。三叔接了那文書,並不看。只道,“平哥兒,好端端的如何要分家?”
顧長平抿唇,垂了頭。
薛銘則道,“三叔不知,這原是太夫人的主意。侯爺的意思自然是不分的最好,兄弟們一處,相互團結,也好叫侯府興旺。”
顧三老爺看著薛銘輕鬆的神色,有了些不好的預感。便道,“大嫂,大哥在世時也是不願意分家的。你如今如何偏要分家,不若就算了吧。”
蘇氏看向顧三老爺,帶了幾分悵然。“三叔叔不知,我也有我的難處。”說著又問顧長慶道,“慶哥兒,今日是咱們家族議事,你怎麼領了個外人來?”
顧長慶聞言,便往前走了一步,道,“這哪裡是什麼外人?說起來也同咱們寧遠侯府,頗有淵源。”說著又看向各位長輩,道,“不知各位長輩可還記得多年前我父親還是寧遠侯世子時,曾在江南一帶為官?”
眾人點頭,議論聲又再次響了起來。大家自然是知道的,當時顧侯娶了兩廣總督之女。那女人可待了豐厚的嫁妝,一時羨煞朝中不少人。
顧長慶又道,“這位便是當年父親在江南時,家中的老僕人。”
顧長慶指著那老嫗,叫她越發的不自在起來,緩緩的起了身,跟顧長平道,“侯爺,老奴是茵姐兒的乳母。”
這茵姐兒說的就是顧長平的胞姐,顧思茵。比顧長平大許多,如今早已不在人世。
顧長平眼底似是閃過一絲驚訝之色,嘴唇動了動,沒說什麼。
那老嫗又道,“當年老爺和太太居家遷回京城,老奴原是該遷回來的。可因老奴是太太的陪嫁,男人在太太的莊子上管事,太太開恩,叫老奴留在了江南,一家團聚。”她年紀大了,聲音有些沙啞,說起康氏,似乎又有些哽咽。眼眶微紅,看著顧長平半天,才又道,“若知道太太來了京城不久,就去了,老奴說什麼都不會留在莊子上。定是要陪著來的。”
瞧著她情真意切,又萬分沮喪的樣子。顧長慶突然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巨響,蘇氏臉色也慘白了下來。側目去看顧長慶,這不是請來搬到顧長平的嗎,如何一開口就和康氏主僕情深的?難不成是要先叫眾人以為這是康氏的人,後頭再說出“真相”更有說服力?
想到這,蘇氏去看兒子的神色越發的驕傲起來。
慶哥兒倒也有兩下子。
可顧長慶的神色卻完全沒有得意之色,越發的緊張起來。緊緊盯著那老嫗,手在袖中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顧長平聽說此人是長姐的乳母。似是十分動容,上前去親自扶了那老嫗,道,“康媽媽。您快請坐。幼時,常聽家姐提起您,還有她的那位奶姊妹。”
被叫做康媽媽的老嫗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隨機又悲慼戚起來,“這兩個孩子有緣,自小情分便重,茵姐兒走了沒幾日,我那丫頭也去了。”
聽了這話,顧長平也露出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