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證程大老爺買兇的劫匪吳彪,兩年前曾拿錢參與劫殺李潛未果,犯了蓄意殺人未遂罪,因其在公堂上認罪表現良好且指認程大老爺有功,是以將功贖罪,杖責五十、臉上刺字後被判流放八年。
至於同樣上過堂的關欣桐及李子澈之妻王氏因著表現良好,且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對案情的反轉做出了相應貢獻,是以不算犯罪,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小姐,聽說二小姐這兩日沒怎麼吃東西,程浩被判刑的事令她心情不好。”如意每次聽到八卦都不忘到主子面前說。
關欣怡聞言沒怎麼在意:“心情不好在所難免,過兩日就好了。”
“真奇怪,前一陣還恨程浩恨得要死,聽說他要去服勞役,二小姐便心情不好了,難道還心疼他呢?”如意覺得很不解,想了想突然問,“小姐,如果有朝一日江大人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後遭了報應,你是會覺得他活該還是心裡難過可憐他?”
這是什麼破假設?關欣怡拿起茶杯蓋“拍”地一聲敲在桌子上,瞪過去:“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如意一激靈,忙改口:“沒、沒有,奴婢是覺得二小姐奇怪,服牢役雖辛苦,但程家捨得出銀子程浩起碼能活得好好的,像那個要流放的程大老爺和李子澈才危險,流放途中生個病或被人多揍幾頓,命不大的話都不一定能活過幾年。”
“哼。”關欣怡沒好氣地瞪了如意一眼,這死丫頭嘴越來越不老實了。
見自家小姐臉色難看,如意心裡也委屈著呢,她只是拿縣太爺打個比方,也沒說什麼啊?結果小姐兇她!
嗚嗚,女大不中留了,如意此時此刻深刻了解關二河的不易,很同情他,又當爹又當娘寵著、寶貝著養大的閨女馬上就要被外姓人叼走了,至於她呢?多年的主僕情誼更是不堪一擊。
見如意一張小臉都要皺成苦瓜了,關欣怡好笑地問:“你這丫頭又胡思亂想什麼呢?”
“小姐,如果哪日縣太爺兇奴婢或說奴婢壞話,小姐會向著奴婢嗎?”如意悶悶不樂地問道。
關欣怡聞言差點樂了,再看如意那張委屈得不行的小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小丫頭居然吃醋了!
“你這腦子裡都想的什麼?”關欣怡白了她一眼,見如意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你放心,不管是誰要欺負你冤枉你,你家小姐我都不會答應!”
如意的臉瞬間陰轉晴,小臉上蕩起能閃花人眼的笑意:“小姐你真是個好小姐,奴婢好喜歡你哦!”
看著小丫頭的臉,關欣怡想到的卻是一個多月前弟弟晚上等在院中問她覺得他和江沐塵誰長得更好看、她最喜歡誰的場景,沒忍住噗哧一笑:“你們這些小孩子啊。”
如意和關佑恆因年紀還不算太大,還可以盡情地將吃醋的一面表現出來,而年紀已經很“不小”了的關二河則失去了這個資格,再心塞再不樂意也只能將不舒服悶在心裡,不停催眠自己如果未來女婿是江沐塵的話,也能勉強配得上自家閨女,起碼比那個張土匪強多了。
關欣怡與江沐塵的事,外人都不清楚,但是關家的人卻是連看帶猜的都有那麼點懷疑。
關大夫人近來嘴邊因上火都起了火泡,在房裡嘟噥著:“你那侄女真心命好啊,從一個沒人願意娶的老姑娘搖身一變成了被縣太爺惦記的香餑餑,江大人是中了什麼蠱?眼光這麼差!”
關大河聞言不高興地看過去:“欣怡哪裡不好了?不敢娶她的男人都是沒眼光!再說這都是你自己猜測,出去可別亂說,惹惱了江大人對咱們能有什麼好處!”
這幾乎是關大河這輩子以來對妻子說的最重的一句話,將關大夫人說得愣了好一會兒回不過神來,等回過神後便怒了,衝過去重重打他肩膀:“你心裡只有你侄女是吧?欣桐是你閨女你怎麼就不關心!明明我家欣桐最好,江大人卻挑了欣怡那死丫頭,我抱怨抱怨都不成?”
被打了的關大河暫時的勇氣立時消了大半,習慣性地垂下頭訥訥道:“好端端地怎麼又扯到欣桐身上了?”
關大夫人恨鐵不成鋼地道:“我怎麼不能提欣桐了?程浩色、誘她作偽證的事整個青山縣誰不知道!就算最後被欣怡那丫頭給說成是欣桐玩了招計中計,但她畢竟是女子,在這上就是吃虧的!名聲大受影響,你也不知道去二弟那裡讓他幫著欣桐在外鄉找找好人家!”
關大河想說作姐姐的關欣怡也沒定親呢,作妹妹的欣桐又有什麼好急的?話到嘴邊沒敢往外說,繼續裝起了啞巴。
關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