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從他頭髮上積了頗多的晨霜,可以推斷肯定已來了很久了。
韓若壁一陣心喜,暗道:終究他還是陪我來了。
黃芩沒有轉向韓若壁這邊,而是認真地看著日出的方向。
但是,韓若壁知道,之前黃芩一定象自己看他那般看過自己。
太陽徐徐升了起來,可韓若壁的目光沒有再轉向它,而是陷落在了被越來越濃烈的霞光包圍著的黃芩身上。
當太陽完全升起來時,黃芩轉頭瞧向韓若壁,站起身來,燦然一笑道:“已經看過日出了,我們走吧。”
韓若壁一個飛躍,掠至黃芩身側,不知為何,只覺似有千言萬語哽在喉間。
黃芩見他神色有異,問道:“你怎麼了?”
韓若壁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道:“你說,如果你我不管不顧,就留在此間,可得快活?”
黃芩左右瞧了瞧,問道:“這裡有什麼好?”
韓若壁眨眨眼道:“好山?好水?”
黃芩笑了,道:“先問你自己吧。”
韓若壁搖了搖頭,哈哈笑道:“知我莫若你。這裡雖好,但要我呆在這裡,真正是好山,好水……好無聊啊。”
山水雖好,如何留得住俗世裡兩顆羈動的心?
說罷,韓若壁和黃芩收拾一番,一邊賞景,一邊下山了。
下山的路上,二人邊閒聊邊行路。
韓若壁對黃芩道:“你知道嗎?馮承欽啥事沒有,給放出來了,還到江彬府上做了客卿。”
黃芩無奈地搖搖頭,道:“真被你說中了。不過,我能做的已經做了,可算無憾。”
韓若壁道:“是啊,怎麼著他也被你砍了一隻手,而且現在連商人也沒的做了。有訊息說,他弟弟馮宗建已領著一大家子人,到老家安頓去了,以後再不回京城了。馮家在京裡的鋪子、銀號什麼的,都暗地裡易了主,這也算是罪有應得了吧。”
快走到半山腰時,黃芩忽然道:“我想了很久,你救過我一命,我欠你一條命,有機會一定還你。”
韓若壁搖頭道:“我要你的命做甚?我只要你的人。再者,你好象記錯了,算起來我應該救過你兩次,除了‘鴻運茶莊’這次,還有一次是在‘老山墩’遇上湯巴達。所以,就算你要還,也得還我兩條命。”
黃芩笑道:“我說的就是遇上湯巴達那次,這一次卻不欠。”
韓若壁站在原地,心道:他說這一次不欠,只能有兩種解釋,第一種,就算我不幫他,他也未必沒有法子逃出去;第二種,就是從關外回來後,他已把我當成自己人了,而對於自己人就只是人情,只是幫忙,不能算是欠一條命了。
他想了又想,還是覺得第二種解釋比較合心意,所以就當成是第二種了。
見他低頭思忖,黃芩以為說的不夠明白,於是又道:“我沒說還自己的命給你,我的意思是,也許以後說不準遇上我要殺你時,你就可以要我還了。”
韓若壁又驚又惱,罵道:“你別是有病吧?好好的,怎麼說到要殺我了?”
黃芩嘆道:“這機會你別急著浪費掉,我要繼續做捕快,你也要繼續做盜匪,誰能保證永遠沒有那樣的時候?”
韓若壁難以置通道:“你還要回高郵當捕快?”
黃芩道:“不錯。”
韓若壁一把拉住他,道:“你瘋了不成?你回高郵,錢寧和寧王的人怎會放過你?他們是什麼人物,你又不是不知道,明裡暗裡的手段,你防得了嗎?”
黃芩道:“我還真不怕他們,高郵是我的地方,他們若是來暗的,我自認防得了,若是來明的,我的確防不了,但真要不行時,再抬腿走人也來得及。”
韓若壁心裡一陣泛酸,道:“都這樣了,你還要回高郵,定是因為念著那個小捕快。”
黃芩沒有否認,只道:“這次回去高郵並非為了他,是為我自己。”
韓若壁奇道:“你自己?”
黃芩道:“不錯,因為在高郵,我能做‘鷹’。只要我這隻‘鷹’在高郵一日,就要保高郵百姓一日平安。”
韓若壁聽不懂,問道:“做鷹?”
黃芩道:“不錯。其實,每個人,不管表面上是不是在做著‘鴿’,心裡都藏著做‘鷹’的夢想。我雖然有一身高強的武功,但在別處,總會遇上不得不做‘鴿’的時候。可是,在高郵,我真的可以一直做‘鷹’,我覺得很痛快。”
韓若壁道:“你的意思是,鷹是強大的,可以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