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地看著他。
鬱臨淵忽然就明白了過來。
原來在做戲呢。
剛剛在案几那裡又是專注寫、又是用力想的樣子,都是做戲給他看呢。
還故意耗時那麼長。
就是為了讓他知道,這件事對她來說,太難太難了。
放下奏摺,他本想揭穿她。
可是看到她目光殷殷,從未對他如此撒過嬌、扮過小可憐的嬌憨模樣,心中的某一處竟是從未有過的一軟。
他想到一個詞,於心不忍。
他竟於心不忍!
“好吧,看在你這兩夜侍君有功的份上,朕準你不寫了。”
“真的?”
鬱墨夜欣喜若狂。
哈哈,別以為就他這隻老狐狸會做戲,她鬱墨夜也會哦。
而且奏效得很,奏效得很呢。
只是,他的話未免說得有點難聽哦。
兩夜侍君!
不過,看在不讓她再寫那煩人東西的份上,她也不跟他計較了。
見男人點頭,她璀然一笑:“謝皇兄。”
說完,又想起最先的問題,“現在皇兄可以告訴我,為何拿走昨日的那本奏摺了的吧?”
帝王看著她,雙目炯亮。
“威脅你啊,你不聽話的時候,朕就讓你看看你的這個忤逆犯上的證據。”
啊。
鬱墨夜一怔。
他也未等鬱墨夜回應,雙手撐著桌面站起,傾身湊到她的耳邊。
低醇的嗓音絞著灼熱的呼吸,鑽入她的耳廓裡面,也直直鑽撩到她的心尖。
“還有,若有朝一日,你離開朕,或者背叛朕,朕就將它公諸天下,告訴世人,你是女人,且跟朕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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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出宮的座輦上,鬱墨夜還在想男人最後說的那些話。
就像是一塊大石扔進了她的心湖,激起千層巨浪,雖然她知道那些不過是他隨口說的玩笑話。
雖然滿滿的都是威脅,雖然她當時就回了“卑鄙”二字給他,但是,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裡是歡愉的,是澎湃的。
他威脅她,不許她離開他、背叛他,甚至不惜搭上自己帝王的名聲。
說白,她只是滄海一粟,她是女人,跟誰有染,世人並不關心,世人關心的,是天子,是帝王。
所以他……
他這是算個什麼意思呢?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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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翔宮
太后輕倚在矮榻上,隻手捂著一個手爐,另一手伸在案几上。
池輕坐在案几邊上,眉眼低垂,小心翼翼地給她修著甲,然後再嫻熟地給修好的甲上塗上蔻丹。
“這款蔻丹上在太后娘娘甲上肯定好看,娘娘的手本就生得美,膚如凝脂、十指尖尖,再配上這顏色,鐵定絕美。”
太后輕笑,“你呀,嘴巴就是甜。哀家老了,不服老不行啊。”
“哪有?”池輕抬眸看向太后,小臉明豔,嗔道:“娘娘才不老呢,真的,一點都不老,不然臣妾也不會給娘娘推薦這款蔻丹。”
太后笑得愉悅:“你這丫頭,就慣會哄哀家開心。”
然後又低低嘆,“哎,要是皇后有你一半乖巧討喜就好了,這段日子連個人影兒都看不到,虧得有丫頭你每日過來陪哀家。”
池輕眸光微閃,笑道:“皇后娘娘正在忙送冬節的事情,事無鉅細都得親自督辦,想必是分身乏術。”
“就知道你知書達理會替她說話,說白,身為女人,特別是後宮的女人,能留住自己的男人才是本事,辦事能力強又有什麼用?那些自己不會做,可以吩咐別人去做,可是自己的男人總歸是要自己伺候的,所以,她呀,哎,現在也就只能忙忙那些事了。”
池輕眉目低垂,專注於手中動作,沒有做聲。
唇角卻是不自覺地揚起點點微弧。
太后睨著她,自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聽說這段時間,皇上去你的秋實宮去得比較勤?”
池輕微微一笑,紅了臉,嬌羞道:“嗯,基本每夜都去,雖然有的時候只是坐坐喝杯茶,但是,大部分時候都會睡一會兒再走。”
睡一會兒?
太后彎唇淺笑:“那就好,總算沒辜負哀家的一片苦心。”
她是過來人,自然懂“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