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跟著懷珠進去內室取了半天的茶,這段時間裡他又做了什麼引得懷珠動氣呢?據她所知,這二人平時並沒有什麼交集,景緻主要是在外面書房伺候瑞王,每次都是良辰帶另外兩個公公進來伺候的,怎麼瑞王又帶了他進來呢?
“殿下一會可還要到父皇身邊伴駕?”
瑞王道:“無妨,我歇一歇再過去。”他剛站起身忽又坐下了,道:“今日我不去也好,留下來陪你。萬一刺客去而復返,你在我身邊也更安全些。”
真的是如此嗎?
妙懿凝視著他深邃的眼眸,不知道該信他哪一句話。半晌,她冷不丁發問道:“殿下真的是在為妾的安危著想嗎?殿下就不怕刺客忽然從裡間跳出來?”
瑞王的笑容就這樣僵在了臉上起,妙懿已移開了目光,起身走到書架前抽出一本書在手中翻看,冷淡的道:“妾今日身子不爽,恐說錯了話令殿下不悅,請殿下去別處歇息吧。”
身後腳步聲逐漸遠去,妙懿看著手裡的書,看了好半天才看清上面的字寫得是:“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亂糟糟瞎翻了一通,她將書丟開,又去抽下一本,只見上面寫得是:“……府吏得聞之,堂上啟阿母:“兒已薄祿相,幸復得此婦。結髮同枕蓆,黃泉共為友……”
此刻她那裡看得進《孔雀東南飛》那樣滿是悲切言辭的詩文,於是再次丟到了一旁。又隨手翻了兩三本,皆是不如意之詞句。
☆、第155章 情難劫
沒有什麼比言語更寒冷的。
“出去!”
守在門口聽信的景緻一哆嗦,只見書房門一開,兩名卿客灰溜溜的走了出來。瑞王自昨日刺客逃走之後心情便一直很差,看誰都不順眼,看哪裡都不合心。他們幾個伺候的都打著十二分的小心,生怕哪裡做錯了,再惹怒了瑞王,直接被拖出去“咔嚓”了。
“茶呢?怎麼連上茶的都沒有?”
景緻聽了就一哆嗦,忙朝著良辰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哪知這老小子卻紋絲沒動,只朝他打眼色,示意他快去。景緻見他不肯去,自己也想賴著不去,無奈房內催得急,他又是個急性子擱不住事的,只好以身犯險的進去了。
戰戰兢兢端上茶水,瑞王端起來抿了一口,不由蹙眉道:“怎的竟是涼的?”
“這是溫茶,因怕殿下燙了舌頭,用滾熱的水泡好後拿冰涼的。”
他覷著瑞王的手下的動作,眼看著他想要砸杯子,但最後還是忍住了,不由得輕輕鬆了一口氣。
“去泡熱茶來。”
聽了瑞王的吩咐,景緻忙要退下,卻又聽他說:“讓良辰去,你伺候得不好,到一邊面壁跪著去。”
景緻一聽就蔫了,只得依命行事。他知道這跟伺候得好不好沒一文錢關係,還是因為昨日的事自己辦砸了,被王妃察覺到了什麼,因此和瑞王吵了一架。
明明是夫妻之間的誤會,結果卻殃及他這條池魚。
冤孽呀。
華珣看著手裡的公文,怎麼也集中不了精神。於是又開始寫奏摺,結果提筆就將“明證典章”寫成了“明正典章”,再三改過仍舊寫錯,終於撕掉團成一團扔了。
他心中有氣,昨日他急急忙忙從宴上趕回去為了什麼?還不是怕她出危險!讓景緻進屋去檢視是不想打草驚蛇,結果她卻以為自己懷疑她是內應?他怎麼可能懷疑她呢!
雖然他懷疑蕭明鈺和這夥刺客有關,而且她的王妃竟揹著他偷偷查詢蕭明鈺的下落,這一點實在令人不能容忍。他好歹也是她的夫君,妻子揹著丈夫尋找一個男人,而且那個男人還很可能是她從前的心上人,這換作是誰也不能容忍吧。
他應該沒瘋,他想。
卻說他這裡正自懷疑自己這樣的反應是否正常,另一邊妙懿也在愣神。
宴會過後便有官眷夫人上門拜訪,妙懿便撿了幾位要緊的接待。
“夫人說的很是,妙懿受教了。”
她斯文得體的答著話,其實根本沒聽清對方究竟說得是什麼。
官眷夫人受寵若驚,但又疑惑自己的話剛說了沒兩句,怎麼瑞王妃就回答受教了。妙懿腦中則滿是昨日瑞王那充滿懷疑和探究的目光,因此實在難以集中精神。直到那官眷夫人告辭要走了,妙懿才稍微醒過神來,起身直送到了門口處。
“王妃能賞光到舍下一句聚,實在是蓬蓽生輝。”
“哪裡哪裡。”
妙懿猛的醒悟過來,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