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嫤微微點頭。
李玄意端坐一旁,面上十分平靜。
“李先鋒,梁大夫意見如何?”傅將軍沉聲問道。
李玄意道:“全憑將軍做主,我等不必多言!”
梁嫤點頭贊同,“與其讓人知道以後防患,倒不如趁著沒有人知道的時候,將此物銷燬。”
傅將軍深吸了一口氣,垂眸看著眼前的福壽膏。“真是想不到,這小小的藥丸。能將那麼驍勇的軍隊也變得不堪一擊!”
梁嫤嘆了一聲,“所謂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這福壽膏。能夠控制人的心智,人心不齊,在強大的軍隊也是一盤散沙,一旦遭遇攻擊,便如同腹背受敵。”
傅將軍點頭,讓人端了火盆進來。當著梁嫤和李玄意的面,將僅剩的福壽膏都投入火盆之中。
看著火苗在火盆裡一跳一跳,三人都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那上官家的藥……”傅將軍回頭看著梁嫤道。
梁嫤頷首,“我已經叮囑舍妹,在收穫之後,好生處理,將軍不必擔憂。”
如今外患已除。
聖上下令犒賞邊疆戰士,並召李玄意回京。
李玄意要走了。梁嫤此行的使命已經完成,自然也沒有留在邊疆的必要。兩人打算一同回京。
十三原本要回到上官家覆命,卻是收到家主指示。繼續留在大小姐身邊保護。
想來也是,如今梁嫤已經是上官家的人了,身邊沒個上官家的家僕保護照顧,也不像話。十三自然是欣然受命。
一行人收拾行裝,預備離開涇州,去往京城。
如今丁樊的手已經拆去了夾板,手指也活動自如,但是右臂還不能使勁兒,抬抬手,動動手指的活兒,已經和常人無異。狀島歲技。
眾人看過丁樊的手之後,驚訝不已。
梁嫤更是在臨走之前,將外科手術之法,教給了康仲平和盧俊。
康仲平頑固起來,十分頑固,但若認準了一件事兒,就很有鑽勁兒,學習掌握,比盧俊還要快。
梁嫤在現代時,便聽說過一種說法,學會了中醫,西醫無師也通。康仲平的中醫基礎,無疑再牢固不過的。雖未行拜師禮,康仲平倒是在心裡將梁嫤當成了良師益友,忘年之交。更不惜將自己手中的古方贈與梁嫤。
梁嫤從康仲平那裡,也是受益良多。
盧俊年輕,人前人後都毫不避諱的管梁嫤叫“師父”。一開始梁嫤還拒絕了幾次,但他執意如此,便也只能由他去了。
離別之時,軍醫處的眾人,十分不捨,“梁大夫”,“梁先生”的呼喚,飽含惜別之情。
李玄意笑看著梁嫤道:“你說,他們若是知道你是女子,此時會有何反應?”
梁嫤橫了他一眼,笑而不語。
除涇州原本的駐兵以外別處調來的軍隊,此次皆同李玄意回京,先取道京師,受聖上審閱嘉獎以後,再回到駐地。
這一路倒是陣勢宏大,浩浩蕩蕩。
再回京城,彷彿是隔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離開之時,尚還秋風蕭索,歸來時,卻已經臨近夏日,輕羅薄衫。
朱雀大街依舊人滿為患,百姓們都聚集在寬闊的朱雀大街上,迎接著從邊疆凱旋的大軍。
梁嫤和李玄意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走在軍隊的最前頭。
兩人對望了一眼。
離開之時,也是這般熱鬧的景象,百姓夾道相送,祝梁神醫早日控制江東瘟疫。那情形歷歷在目彷彿就是昨日。
如今卻是歷經生死,凱旋而歸,只待與君相守。
臨近宮門,百官於宮門外列隊相迎。
李玄意和梁嫤翻身下馬,受百官朝賀。
梁嫤一身男裝,倒是鮮少有人認出她來。
官宦上前,宣李玄意等將領進宮覲見。李玄意握住梁嫤的手,對她深深點了頭。
梁嫤心中一時急跳起來。
離開的時候,她以為,她在努力著靠著自己,站起來,不必依靠任何人,哪怕終不能得一人心,廝守到到,她也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在這世上,讓家人過好。
怎麼也不曾想到,歸來之時,竟是和那人攜手,要一同為他們的未來而爭取。
梁嫤心跳難以平復,只能任由李玄意拖著她的手,向層層宮門深處而去。
聖上在大明宮紫宸殿等著李玄意等將領前來。
臨到紫宸殿外頭,忽然瞧見一位笑容和煦的男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