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人,三峰堂的那些產業放在你手上打理,總比放在那三個蠢才身上好。”
伸手拍了拍江魚的臉頰,咸宜公主笑道:“你辦事,我們都放心的。眼看要過年了,今年的紅利,你準備一下罷。”嬌笑聲中,咸宜公主手輕輕的擺動了一下,馬車頓時磷磷朝著宮城行了過去。那明機和尚經過江魚的時候,深深的看了江魚一眼,眼裡是那種高高在上俯視眾生不將世間萬物放在眼裡的高傲,一種自己雙手可以主宰一切的驕傲,以及那種要江魚不要靠近自己獵物的警告。江魚很熟悉這種眼神,他在崑崙絕頂打坐的時候,那飛過他頭頂的異鳥金翅大鵬,就是這樣的驕傲不可一世。
“啊呸!”一口濃痰吐在了地上,江魚低聲罵道:“你也配用金翅大鵬來比較?他奶奶個臭鹹魚羔子的,大哥身邊有奸細啊,否則他們怎會知道三峰堂的產業被老子給暗地裡奪走了?也不一定啊,說不定是花營裡面有他們的人?畢竟是一個王爺,安插幾個人手進花營,總很容易罷?”尋思了一陣,江魚突然冷笑起來,晃盪著身體就往花營總部行去,他一邊走,一邊低聲罵道:“壽王?咸宜公主?好了不得麼?一半的紅利?你打劫啊?惹毛了魚爺我,魚爺我給你來個白箭子進去紅箭子出來,讓你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敢從我淨街虎嘴裡搶食?”
想到兇狠處,江魚體內的那柄古怪的木弓劇烈的跳動了一下,一股極其蒼老的氣息流遍江魚全身,讓江魚通體上下涼沁沁的受用不盡。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他體內的真氣似乎又精純了不少,就連他褡褳裡的那條小火靈蛇,也都舒坦得‘噝噝’低鳴。
就在這個時候,好似一塊巨石突然在那平靜的湖面升起,江魚那包容萬物的自然之心中,那平和的水面被一個突然出現的物事激盪起了道道漣漪。驚愕的回過頭去,江魚看到一個頭戴青木高冠,身上穿著一件淡綠色道袍,銀白色的長鬚漂浮在胸前,枯瘦的身軀好似一棵黃山上挺立的大松樹的老者,正揹著手,緩緩的行走在朱雀街上。
這老者好奇的在大街上的店鋪門前駐足,面帶微笑的看著幾個穿著暴露的胡姬在那裡扭動著青春的身軀,漸漸的,老者拊掌大笑起來。他雖然放聲大笑,旁邊的行人卻好似沒看到他一樣,在這老者身週一丈外駱繹行過,好似一切都理所當然一般。擁擠的朱雀街上,就這老者身邊一丈之內,沒有一個行人,而這古怪的一幕,卻又是如此的自然,好似一切都契合了天地至理一般。
江魚那水波一樣綿綿密密的靈識毫不客氣的糾纏在了老者的身上,他心頭一陣,驚駭的抬起頭來――先天大成的境界,比江魚如今體內的真氣還要渾厚數倍的內功修為,以及那對於天道領悟極深的心境道德。這老者已經是人間絕對站在巔峰處的高手,若是他放下某些執念,立刻就能修成道家的元神元嬰,步入金丹大道,起點會比如今的江魚更要高深十倍以上。
如今神龍一般的人物,江魚心中對於他的身份已經是呼之欲出――大唐遊俠兒有將近二十萬人,其中一流高手超過六千,絕頂高手不過九百,先天高手兩隻手就能計算得清楚,而站在那最巔峰位置的,有宗師之名的,只是區區三人。而看這老者那古怪的形容,顯然他就是三大宗師中最為著名的‘蒼松雲鶴’蘇道遠,在太宗時期就成名的一代大師。
“這種老怪物,怕是他以武功施展的招式,都有低階道法的威力了罷?”江魚臉上的肌肉一陣抖動,心裡對無凡就是一陣怒罵:“你這甩手掌門做得可好,說什麼魚爺我在天下難逢敵手,怎生這麼強得離譜的‘武’人都跑了出來?你去西方蠻夷之地逍遙快活,留下那幾句莫明其妙的話,魚爺我可被你坑苦哩。這麼強的人跑來了長安,叫魚爺我怎麼安心混得下去?”
“幸好,幸好我望月一門的法訣就是無恥到家了,魚爺我的靈識,是那蘇道遠死活發現不了的,各種藏匿形跡的法門卻也到家了,打不過這老怪物,逃走總是可以的。逼急了魚爺,背後暗箭射死他這個老王八羔子。”惡狠狠的詛咒了幾句,江魚深深的看了蘇道遠好幾眼,這才帶著兩個隨從,匆匆的跑向了花營的總部所在。
那站在一家胡人酒肆門口看胡姬跳舞的蘇道遠突然皺了皺眉頭,仰天看著青煦煦的天空,驚疑道:“奇怪,似乎剛才有人注視於我?是我的錯覺?不至於,若是有人用靈識暗地裡窺視,就算是……也不可能避開我的感應呀。”大袖揮動了一下,蘇道遠搖搖頭,微笑道:“怕是多心了罷。那破天羅被殺,怕是他的那兄弟又會跑出來鬧事,這次卻要看看,破天羅、破地網,這兩兄弟背後,到底是不是他們在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