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開心笑道“夫人若是穿上這件衣物,定是風華絕代,世上無人能及。”
洛真卻垂眸,素手纖纖拂過錦盒,一顆淚痣越發明顯,卻也越加美麗誘人。
吳琦嵐著金縷霓裳,禁足後首次踏出凌波院,不由深深出一口氣“去疏桐院,甄洛和彩兒,我總要去見一見。”
暮辛躬身提醒道“不先去見老夫人麼?”
吳琦嵐皺眉,面上恢復了一貫的跋扈之氣“疏桐院,開路!”
暮辛暗暗咬了咬唇,應聲在前面走著,向著疏桐院而去。吳琦嵐則一身珠光寶氣,亮得耀眼,趾高氣昂的望著偌大的袁府,待大將軍回來,將舅父從獄中放出,這裡又是她的天下了。
朝露是被一道閃著金光的人影嚇到了,再一瞧,正是穿的隆重又顯眼的吳琦嵐。心不甘情不願的道一聲“吳夫人到。”
洛真放下手中書卷,從丫鬟房裡走了出來,卻見吳琦嵐掩面而笑“甄夫人原來住在這裡,可是比甄府舒服?不然為何會不在無極老是待著,回來作甚?”
洛真上下打量了一下吳琦嵐的行頭,真心道一句“姐姐這件衣裳倒是合身,不知是遇到了什麼喜事。既是喜事,姐姐便不必與我尋開心了。”
吳琦嵐受的誇獎,臉上笑意更甚“也罷,你不過一個落水狗,我也就不再插一刀。若是疏桐院的丫鬟房住不慣,便來我凌波院的丫鬟房住,那裡可要更寬敞。”
朝露氣的直握拳,洛真卻是幽幽行禮“謝姐姐關心,請自便。”
吳琦嵐便撫了撫袖子,向著彩兒的正室而去,左右尋不見人心下便知道她這是去竹漪院看望劉氏。腳下也麻利起來,與暮辛急忙去了,路過洛真門口還是忍不住掩唇嘲笑一句“妹妹可是天生的好命數,不要著急。”
洛真不語,手中書卷上正寫著一句‘眼前道路無經緯,皮裡春秋空黑黃。’
天高路遠,汝等且看。
劉氏是真心在哭,兩個眼睛腫的像桃子一樣。她哪裡想到留給自己小兒子的江山,就要這麼白白斷送了!自己多年苦心經營,暗中排程只為了袁尚能繼位,如今哪裡能有位可承?
逢螢亦傷心欲絕,卻好在自己的父親逢紀和袁尚都能平安歸來,且得袁紹信任,算作安慰。
郭宜安則是暗中抹了一把汗,大軍即歿,距離最近的青州袁譚也該回來保衛鄴城。而自己並沒有解決掉府裡的逢螢,袁紹麾下自己的父親郭圖同樣不及逢紀,此等境況,如何能與袁尚一爭繼承之位。
即使在劉氏眼裡去了大半的江山事業,仍是旁人眼中令人垂涎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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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月中天百五更寒
袁紹是在冬日裡第一場雪落的時候回來的,面色烏青,風塵僕僕。
眾人皆去府門口迎接,各個神色哀愁,唯獨吳琦嵐面上帶著些笑意。袁紹四下打量,正看見默默跪在一旁的洛真,不由皺起了眉。
劉氏上前扶著袁紹,恢復了一貫的雍容,緊緊抿著唇,眉間卻是凝重。眾人分開一條路來,望著劉氏與袁紹一同走向正堂。
袁尚跟在其後,衣裳皺著,有些狼狽。許久未見,逢螢自是趕忙湊過去噓寒問暖,洛真卻清楚地看到袁尚眼中的不耐煩和厭惡。
洛真垂首隨著眾人去往正堂,竟是悄無聲息般,讓人注意不到她的存在。
無人看到,彩兒一雙眼卻是盯她盯得緊緊地。
她發現甄洛似乎變了。當年甄儼被劉維善,甄道和林夫人害死,彩兒是親眼見著甄洛是如何鐵腕手段將他們整的生不如死。可是幾年前甄洛亦受了委屈,該是對劉氏與自己恨之入骨才對,可她卻是一連消失三年躲在無極甄府不說,即使再回到袁府也是忍氣吞聲。
在她的眼神裡還是恨的,但更多的是……等待?等待什麼呢?彩兒右眼突突的跳了兩下,恍然間發現她與甄洛相處這麼多年,卻仍然看不懂她一絲一毫。
倉舒在彩兒懷裡自是安分,一雙大眼睛只瞧著洛真笑。洛真亦回首溫柔望著倉舒,抬眼對上彩兒的,卻是凜冽。
袁紹開口了,幾年不見卻是蒼老了十幾歲的樣子。“此次,一敗塗地,唯有安頓好接下來的事情……咳咳……才是對你們的交代。”
劉氏急忙幫著袁紹捶了捶後背,咳嗽幾聲,漲的滿面通紅。
吳琦嵐尖聲細語,此時在滿堂沉寂中陡然發聲,更是攪得人打心眼裡不舒服。“父親何故說喪氣話?我舅父定會竭盡全力,輔佐與您,共謀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