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贇側頭去看,有不少舉子穿梭其中,相當的熱鬧。
上頭是功德無量的觀世音菩薩,貢品擺了滿滿一桌,紅木桌的外頭放著幾個小酒盅,披著袈裟的大師敲了三聲紫銅鑼,震得陳贇的耳朵裡嗡嗡作響。
大師對著那沈奪的牌位喊道:“沈施主你與塵緣已盡,且自安去。”
沈老太太問:“我那可憐乖孫兒經常託夢給我說天冷,大師這是何故?”
大師:“不妨事,待我做了這場法事,你們將沈施主平常用的東西悉數燒了就可。”
“悉數都要燒掉?”沈老太太有些不捨,沈奪死的突然,她留了幾件沈奪身前的衣裳在房裡,本來是想做個念想。
“那是自然,沈老太太這般的行為,其實是害了沈施主,沈施主只會當自己還在人世,所以才夜夜來尋沈老太太。”
“燒就燒了,都聽大師的。”沈老太太默唸阿彌陀佛。
大師又是敲了三聲紫銅鑼,對著站在一旁的陳贇說道:“未亡人且上前來。”
喊她?作甚?
沈老太太皺眉:“大師喊你還不快去。”
“是。”陳贇踱步上前,跪在那蒲團之上,雙手合十。
大師嘴裡默默唸了咒語:“拜!”
陳贇雙手合十,匍匐下去,額頭前的劉海點在蒲團上,恭敬的拜了上頭的沈奪牌位。
“再拜!”
陳贇再次誠心拜過上頭沈奪的牌位。
這哪裡是什麼大師,分明就像是混江湖的道士,外頭吹來一陣怪風,那沈奪的牌位哐噹一聲從案上掉了下來,沈老太太募地從老太椅上站起來:“大師!”
陳贇的左眼皮猛的直跳,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大師!這是何故?”
大師不急不忙,轉身問陳贇:“小娘子,生辰八字如何?”
陳贇低聲的答了。
大師捻手一算:“這位施主進來寺中貧僧就覺得非同尋常,果然小娘子的八字極好。”
沈老太太:“那為何?會不會影響我乖孫的命數。”
陳贇心裡冷笑,沈奪都死的沒氣了,還命數呢?
大師擺擺手:“本不是什麼大事,小娘子八字好壓得住邪氣,小娘子只顧在寺廟裡為沈施主唸經祈福,等唸完四十九日,沈施主定然能投個好胎。”
陳贇在門前拉著沈媽媽說話:“沈媽媽?是不是老太太不喜我?”
那大師的把戲,幾句話功夫就把她留在這裡,像是另有所圖,沈老太太會不會是看她不順眼才故意尋了個藉口,陳贇胡亂的想著,心裡又麻又亂。
她在沈府做妾,好歹是有個依靠,可若是被人在這護國寺裡明天怎麼死的都沒有知道。
陳贇帶了哭腔:“媽媽,我害怕。”
史書裡寺廟裡賣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陳姨娘怎麼這麼想!我們沈府在上京也是名門望族,可斷然不會做出這樣骯髒的事情來。”馮媽媽拍了拍陳贇的肩頭:“陳姨娘住在這兒是為老太太祈福,可是沈府的大功臣。”
陳贇聽著馮媽媽的話,心裡越來越涼。
馮媽媽繼續安慰:“陳姨娘,再說了,我們沈府也是留了護衛丫鬟在這裡的,若是用人覺得不便,等會兒奴才回了府就讓那丫鬟平兒來伺候?”
“這倒不用。”陳贇掏出帕子抹了抹眼淚。
小沙彌:“女施主,請往這邊走。”
馮媽媽推了推陳贇:“陳姨娘快走吧。”
“嗯。”陳贇點點頭跟了後頭的小沙彌走了。
馮媽媽看到陳贇轉過彎不見了,這才回到了沈老太太跟前:“老太太,都安排好了。”
沈老太太闔著言:“她怎麼說?”
“陳姨娘膽子小,說著說著就抹眼淚了。”馮媽媽看著也覺得可憐。
“真是作孽。”沈老太太嘆了口氣:“誰讓她偏偏入了那人的眼。”
“老太太這也是沒法子,為了沈府上下打算。”馮媽媽說了一半就沒了聲響,該懂得不該懂得,都全在這句話裡,主僕之間已經沒了對話。
上京裡頭的人家現在都往那世子府上擠破了頭,就連陳府那樣的人家,聽說也要將嫡女倩娘送出去,陳贇不過是一門妾而已,沈老太太不惜賣了老臉。
這樣討蕭列的好,還要偷偷摸摸的把人送去,高明帝要在宗親裡立一個繼承大統,為了一個妾得罪了蕭列可不好。
沈老太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