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誰才是給飯的,大黑“有奶便是娘”,近些日子親了周慈青不少,把周慈青逗得直樂。
吳長庚敲一下碗:“吃飯。”
周慈青剛用爪子摸了大黑的狗腦殼,也趕緊去洗手,還道:“來了來了。”
他吃飯還是那麼精細,細嚼慢嚥,不緊不慢,飯量又小。吳長庚一連吃了兩碗,他的飯才消下去一半。
就這飯量呢,還不住地拿眼去瞅簸箕上的柿餅。
前段時日喝著藥生病,一直吃不得,把周慈青饞得流口水。
吳長庚嚥下一口飯,說:“吃完了再吃一柿餅,少不了你的。”
周慈青剩下的飯就有些食不知味了,他再吃不下。
吳長庚說:“剩的給我。”
周慈青睜圓了眼:“這使的嗎,長庚哥?”
“我瞧著你也沒心思再吃了,莫要浪費糧食。”吳長庚說完,又是一碗飯下肚。
周慈青雙腮緋紅,他擱下了筷子,慢慢吞吞地把碗朝吳長庚那兒推,真跟個小媳婦似的。
吳長庚二話不說地拿過碗,把他剩下的小半碗飯風捲殘雲吃完,一粒飯都沒剩。
周慈青抱著柿餅啃去了。
吳長庚告誡他:“柿餅性寒,只能吃一個,不能太貪嘴。”
周慈青應道:“我曉得的,長庚哥。”
二人吃過飯就得分道揚鑣,一個去忙鋪子裡的事,一個要去地裡頭。
吳長庚還得去打張床回來,周慈青住他家後,他就將床給讓了出來,自個拿幾個箱子推在一起拼成張床。墊上動物皮子,翻箱倒櫃找出蘆花和布,湊合著睡了個冬。
周慈青邀他一塊上炕睡,他給拒絕了。
周慈青也想到了他生著病,怕傳給吳長庚,只好黯然接受。
就這麼過了三五日,縣城裡又熱鬧起來了。
還是周慈青和蘇知樂那鋪子鬧的,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只那掌櫃的不服氣,又找上了門,比上回的蘇知樂還要跳腳。
見有熱鬧可看,閒著的人自然駐足去瞧。
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臉皮厚,掌櫃的見人聚的多了,也不覺難堪,直言:“緣何你們找來的小娘子替我,莫不是覺著我連女子都不如?非是我得理不饒人,如若不將此事說明白,我在這縣城內還如何立足。大家說是不是?”
起鬨看個樂子的自然說是了。
正巧蘇知樂和周慈青也在。
前者懨懨,沒精打采地說:“他可真是個狗皮膏藥,怎麼趕都趕不走,忒討嫌!”
後者笑笑,說:“如今這個局面,不是我們藉著他叫生意紅火,就是叫他踩著咱們揚名。他有這個舉動也不足為怪,著實討嫌了點,卻也是個手段。”
蘇知樂訝然:“你還為他說好呢。”
周慈青搖搖頭,目露嫌惡:“我可不是誇他,我也厭惡這種下作的手段。可光是咱們討厭也無甚大用,指不定在旁人眼中,這人還是什麼有手腕的可用之才呢。”
他對蘇知樂招招手:“你過來。”
蘇知樂附耳去聽。
周慈青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說與他,直讓蘇知樂身心舒暢,讚道:“還是你有主意。”
周慈青擺手:“去吧。”
他給蘇知樂歷練的機會。
蘇知樂帶著他的小廝雲生從茶坊下去,周慈青坐在摟上巋然不動。
此處著實是個好位置,抬頭可見藍天湛湛,白雲嫋嫋。低頭能望街上行人,川流不息。
蘇知樂雄赳赳氣昂昂地下去辯論了,周慈青托腮好生瞧著,眼中帶笑。
那掌櫃的始見蘇知樂,不免氣虛。再定睛一看,只見他一人,便忙用袖子揩淚,一把子心酸地說:“小東家,我成日可是為了你們鋪子操了不少心。便是自家人都有忽視了,我也並非那等苦苦纏繞的無賴。只是我待東家以明月,東家卻待我如溝渠啊。”
蘇知樂下樓聽這話便冷笑:“真是好生無恥之人!”
直白的嫌惡叫掌櫃的漲紅了麵皮,還不待他勃然大怒,反嘴詰問,蘇知樂就冷眼瞧著他,疾聲道:“你可敢說,我們鋪中的夥計不是你家中的親戚友人!”
掌櫃的愣了下,半響才言:“是,可那早就是東家知曉的。”
蘇知樂不待他繼續說,就開口厲聲道:“我們家本是厚道人,這些夥計同你沾親帶故的,不欲計較。可你放縱他們,致使這些夥計日漸驕縱,且成日躲懶,上次還對客人出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