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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籠子中的獨鳥就格外被孩子們所看重。如果一個籠子裡落進了十幾只鳥,那麼孩子們肯定會罵它們:“全是壞東西!”因為它們是一個拉著一個下水的,那麼它們就全是下流東西。所以籠子中鳥多的時候,孩子們就圍著這隻籠子七嘴八舌地開一陣批鬥會,然後他們才把籠門開啟,鳥兒紛紛飛向籠門,生怕動作慢了主人會扣上籠門,有時候它們的掙扎會把鳥籠給弄翻了,孩子們就啐它們:“一點都不團結友愛。”鳥兒升空後他們還在埋怨著。但籠子中的獨鳥卻不一樣了,孩子們會小心翼翼地把它拿出來,捧在手心裡,然後高舉過頂讓它自由,他們會目送著它飛得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為止。

第五章 白卡魯山下的木屋(5)

暴風雪來勢洶洶,七鬥聽見窗紙被撕扯得“嘩嘩”地響動。寒風透過縫隙鑽進了教室,孩子們膽戰心驚地看著窗外。他們當中,有的人的鳥籠還在矮樹叢中,他們擔心這場暴風雪會弄碎了鳥籠。看兩天之前的天氣,怎麼也不會想到跟著就會來了暴風雪。雪混混沌沌地在空中旋轉,往往在沒有落地的時候就被暴風給捲到另一處地方,風猛烈得似乎要把木屋給掀翻。孩子們坐在教室中就有一種要同木屋一起升空的感覺。他們不明白老師為什麼還那麼鎮定自若地講課,他們可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了,他們現在只想著鳥籠子和雪爬犁,他們的眼睛不停地朝窗外望,其實他們什麼也沒望見,因為現在玻璃窗上的霜花還沒開始融化呢,屋子裡的火爐在暴風雪的天氣裡顯得格外吃力,溫暖分外的單薄,儘管爐子裡的火一直燃燒著。

孩子們想過了鳥籠和雪爬犁所受到的暴風雪的侵襲後,接著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們一大早就到白卡魯山那邊去伐木了,這樣的天氣,他們會不會出什麼事呢?想到家人,孩子們就覺得鳥籠和雪爬犁都不重要了,他們迫切地想回家裡去看看,但他們不敢跟老師請假。

七鬥並不是第一次遇見暴風雪,但她覺得這次與以往的有所不同。她的耳朵裡灌滿了風聲,教室的門窗時時都有殘破的危險,但她還想堅持把課上完。可當她在黑板上寫完字面對著學生時,才覺得她是無法把課上完的,因為至少有三名同學把書拿顛倒了。

“你們害怕暴風雪,是嗎?”七鬥說,“你們要說真話。”

“我害怕。”鄭寡婦的遺腹子搶先答道。

“我也害怕。”米酒低聲地說。

“我也怕。”

“我怕。”

孩子們接二連三地回答,聽著他們那種格外憂慮的聲音,七斗的心裡不由泛出一股母愛之情,她幾乎要被感動得落淚了。她想起了小時候,每逢氣候惡劣的時候,當她表現出害怕的樣子時,母親就把她攬在懷裡,她的頭抵著母親的胸脯,便什麼也不害怕了。現在她覺得最要緊的事是把孩子們安全送回家中。

“今天的課到此為止,你們馬上收拾好書包,我送你們回家。”七鬥說完之後,孩子們如釋重負地把書本和文具盒一股腦兒塞進書包裡,然後紛紛走出座位,等待老師把門開啟。正在這時,教室的門卻忽然一下開了,風雪像烈馬一樣白花花地旋進屋子,孩子們被寒氣嗆得直咳嗽。七鬥看見米三樣領著許多人走進教室。

“你怎麼還在上課?”米三樣不滿地對七鬥說,“一會兒暴風雪就會把你們堵在裡面了!”

七鬥順著敞開的門向外面一望,她吃驚不小。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她根本看不到正前方的山了,山已經被風雪吞沒了。家長們各自領著自己的孩子。米三樣吆喝著:

“兔崽子們,快跟你們的爹孃回家,今天不能再出來了!”

“明天能出來嗎?”

“明天就可以了。”

“暴風雪明天會停?”

“今晚的下半夜就會停的。”

“你聽了天氣預報?”

“我就是天氣預報!”米三樣有些急了,“你們怎麼這麼多廢話!”

孩子們咂咂舌頭,跟著父母離開教室了。

屋子裡只剩下了米三樣、米酒和七鬥。

米三樣說:“跟我去家裡避避吧,你這座房子現在不安全。”

“我覺得不會有事的。”七鬥推託道。

“你的木屋離山近,你平時沒注意到它正對著山脊的一道豁口?風雪可以從那兒直接灌過來,你要不轉移出去,明早你起來會連門都推不開!”

“這沒什麼,我願意待在屋裡。”

“隨你的便,你離開教室之前,最好把爐子裡的火用雪湮滅。”米三樣領著米酒走出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