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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寒國,實則是原來割據一方的北藩王,天高皇帝遠,自視甚高,終有一日在北方邊陲之地自立為王,改國號為“寒”,自詡大寒國皇帝,坐擁一片小小荒土,便覺得天下都是他家的。
這個訊息一經傳出,眾人皆是大駭。天絕門餘孽同寒國勾結,怎麼,莫不是要某朝篡位、造反不成?
這個訊息可比凌煙山莊與之勾結要來的驚天動地得多,一時間,江湖之中再掀波瀾,絲毫不亞於前一陣。
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各人有各人心裡一杆稱,開口談論的大多是些道聽途說人云亦云之輩,不開口的也未必見得是什麼好鳥。
這一日,午後陽光充足,曬在身上暖進心裡,縵舞正在屋裡打著盹兒,忽然聽見外頭一陣急切腳步聲,遂被驚醒。
一推門出去,只見城七立在門口,急急忙忙趕來,氣兒還沒順呢,站在那兒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面上卻是略帶欣喜的笑意。
“師兄?你怎麼來了?”在這靜謐的流芳園裡頭這麼久,好容易見到了個熟面孔,縵舞也是大喜過望,“進屋裡來說話吧。”
縵舞側了身將城七領進屋子,順手給撩了衣袍在桌邊坐下的城七沏了杯茶,而後自個兒也在一旁的凳子上挨著坐下。
“師妹,你在這明月城過得可好?若是不適應的話,及早回去山莊吧,我咳,我們大夥兒都很惦記你。”城七接過縵舞遞來的茶水,卻並不著急喝,直愣愣望著縵舞,關切地說道。
這樣的關心卻叫縵舞覺著隱隱有些愧疚,叫這些待她如親如故的人操心掛念,委實是她的不對,可倘若她就這麼回去了,終是跨不過自己心裡那道坎兒,照樣憋屈。
一面在心裡頭糾結著這些,一面回應的聲音也低迷了許多,“讓師兄師姐掛念了,不過我在這兒過得很好,南風城主也未曾虧待過我。至於回山莊恐怕,還得過些時日吧。”
過多久,誰也無從得知。待有朝一日她能坦然面對輕寒的時候,到了那時,興許才會回到凌煙山莊。
這個“有朝一日”是哪一日,連縵舞自己也沒打算過。
氣氛一時似是有些沉悶,縵舞癟了癟嘴角,重又揚起笑顏,問道:“師兄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情麼?”
迴歸正題,城七這才想起了自己來到這明月城的目的,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交到縵舞手裡:“這是師父讓我給你的。”
輕寒?縵舞微楞。
下意識地接過信件,又忍不住問道:“師父有事飛鴿傳書便可,怎的要勞煩師兄親自跑這一趟?”
城七撓撓頭,面上浮起一層紅暈,似是有些羞赧。
縵舞卻不曾發覺,只覺得城七怎麼反應怪怪的,不由有開口輕喚:“師兄,師兄?”
“啊?”城七被縵舞幾聲帶回思緒,如夢初醒,“呃,飛鴿傳書難免中途生變,你也知道,牲畜總沒人來得牢靠是吧。反正我來一趟也不消多少時日,就當出來透透氣也好。”
縵舞並未多想,兀自拆開了信來,開啟那張摺疊整齊的信件,上頭居然只寫了四個字:
瓊華吾敵。
看見這幾個字,她稍稍一愣神,眉梢輕擰。瓊華宮,鳳瑤?
她有些恍恍地抬起頭來,正巧撞上城七那雙深諳如潭的眸子,衝著她微微點了點頭示意。
看出了縵舞的疑惑,城七斂了斂神給她解釋起來:“師父已經查明,前段時間江湖上流言四起,對凌煙山莊不利,那些個傳聞原來都是瓊華宮在背地裡作梗。”
“是瓊華宮?為什麼?”怎麼說瓊華宮也算是武林正道,任意說上一句話都能在江湖上佔據幾分地位,何故要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凌煙山莊呢?縵舞並不能想得明白。
城七搖了搖頭,“為了什麼原因,這一點尚無從知曉。”
縵舞想起了什麼,又問:“那這段日子說天絕門同寒國勾結的訊息,是師父放出去的?”
城七還是搖頭,這一回卻是給出了答案:“並不是師父所為,也與凌煙山莊毫無干係,暫且不知是哪裡放出的訊息,但好歹替山莊解了圍。”
縵舞想不明白,這一波接著一波的流言蜚語究竟在預示著些什麼,看來,這個江湖恐怕維持不了多久現如今的安寧了。
與此同時,明月城外百里之地,千歲亭。
南風獨自坐在亭子裡,四下寂籟無聲,偶有蟲鳴鳥叫,他愜意地倚著亭柱,一把摺扇在胸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揮著。
霍地,他眼眸眯了起來,手裡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