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好說話,其實心底的傲氣無人能擋。他也絕對不允許自己窩窩囊囊的活一輩子,如此不如死了乾淨。
聽著窗外的梨子樹上傳來的蟬鳴,紀安的唇邊慢慢的綻放了笑容。
日頭漸漸的落下,紀安小歇了一會,剛剛準備喊人進來,外面的惜景就進來請安說道:“大爺,剛剛思永齋的常德來傳話,要大爺去侯爺那兒一趟,說是侯爺找您有事。”
章節目錄 第6章 父子
紀安想了想;對著立冬問道:“立冬,父親先前可有見過什麼人?”
立冬低頭答道:“回大爺,小的從前院打探到,太太中午的時候請了侯爺過去用膳。聽聞侯爺心情甚好,瞧著好像有什麼喜事。”
太太?鄭氏?紀安心裡轉了轉,已經有數了。讓惜風穿戴了衣裳,立冬在後面打著青紙傘去了前院的思永齋。釋夢齋是離著正院最近的院子,紀安從東跨院的角門穿過,兩盞茶的功夫就到了思永齋了。
前院的常德已經在門前等著,紀安和他寒暄了兩句,就進了思永齋。
紀博是武將,可紀老太太的孃家白府卻是地地道道的書香門第。紀博曾養於白府,骨子裡還有些文人講究,很看不上那些只懂舞刀弄槍的莽夫。他一直將自己致力於文武相宜,出將入相的儒將型別。
這點從思永齋擺設就可以瞧得出了,旁人武將在牆上大多是掛著弓劍;而一進思永齋的就能瞧得到牆上掛著名畫名字。不過,他爹是不長情的,比如前一個月這兒還是張萱的《搗練圖》;現在卻又換成了周昉的《執扇仕女圖》。
紀博坐在案几上旁在練著字,紀安給紀博行禮,紀博抬了抬手,說道:“安兒,今兒怎麼這麼多禮起來了。咱們是父子用不著這麼多禮,你身子好些了嗎?天氣炎熱,可別貪涼,不然惹了風寒就有你受的了。”
要紀安自己說,他這個便宜爹對他倒是十分不錯,在這個嚴父慈母的標準時代。一般父親對著兒子不是“孽障”就是“畜生”,待兒子如待階級敵人,打罵更是家常便飯。父親們就怕慣子如殺子,攀比著以嚴父自傲,就怕失了長輩身份,沒了父親威嚴。
而紀安從小身子弱,紀博本就立身不正,對著紀安自然是既虧且憐,從沒對他擺過嚴父臉色,連重話也不曾說過。相比之下,紀安自然是不怕他的,就算他娘再給他念叨要和紀博保持距離,不要惹人猜忌。紀安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從不放在心上。
沒法子,不是紀安不聽話,一個是天天小心翼翼,拘著他不敢多行一步,多說一句話的親孃;一邊是千依百順,寵愛有加,事事護著,處處捧著他的親爹;小小的紀安不倒戈相向才是見鬼呢。
而自從紀安來到這兒之後,更加註意和紀博的感情培養,仗著年紀小,撒嬌賣萌很是得紀博寵愛。紀安覺得他爹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比如說,他敢肯定他偷偷的讀書他爹是知道。因為每次他爹去看他的時候,給他帶禮物總會夾雜著幾本古籍,。一次,兩次,次數一多,紀安自然就知道了他爹是有意為之。
且他的那幾招拳腳功夫還是他爹趁著沒事避著人手把手教他的。不然,紀府雖然大,可他親孃視他上進如送命,他嫡母防他用功如防賊,誰敢膽大包天教他武藝,這麼的不怕死。
紀安也不客套,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帶著一絲調皮,一絲玩笑對著紀博說道:“爹,您可是藏著什麼好東西給兒子了。天這麼熱,兒子這麼辛苦的來一趟,您可不能讓兒子空手而歸啊。”
說著狗腿的端了常德送來的茶遞給了紀博:“爹,您先前掛的那副《搗練圖》借兒子鑑賞鑑賞唄?”
紀博瞧著紀安養的有些血色的小臉,用手捏了捏,笑罵道:“盡惦記你爹這點東西了,美得你的,等你學會畫人物圖的時候,爹再給你,不然,給你也是白給。”
紀安這麼大了,被人捏臉有些不樂意,忙說道:“爹,兒子是男子漢大丈夫,您怎麼可以捏兒子的臉。這要是給人瞧見了,兒子可就英明盡毀,沒臉見人了。”說著特意苦著臉擺給紀博看。
父子兩個說了一會話,紀博就直接說道:“安兒,你想不想出去讀書啊?”
紀安一驚,不知道他爹這是個什麼意思?是試探還是詢問,或者是其他。他心裡沒個底,抬頭一看,瞧著紀博的眼睛裡滿滿是慈愛,倒是和紀老太太看他的時候如出一轍。
他心裡一軟,心裡定了下來,紀博雖然做丈夫很渣,可不可否認,對他還是不錯的。紀安把心思過了過,抬手間笑著說道:“想啊,爹,你知道的。兒子其實挺喜歡讀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