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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船身的,而沒有想到這正是他們天才的創造啊!

尤利和諾曼站在船尾的水泡裡,瞪著一點點下沉的金『色』尾巴。他們突然齊聲唱了起來:

“我們不要黃『色』潛水艇,黃『色』潛水艇,黃『色』潛水艇”

我當然也不想要!我們七個人很快全都站到船尾,齊聲唱起尤利唱的歌來。沒人把它真當回事。實際上,船身其餘部分也沒有問題,漂在水上就像香檳酒的木塞似的。於是,尤利和諾曼就動手洗起褲衩來,一邊還想著把“潛水艇”的歌詞弄得更押韻一些。

我主要擔心的問題倒不是怕這紙莎草船最終會隨著船尾一起沉下去,而是如何維護我們七個人之間的關係。船艙只有八英尺半寬,十二英尺長,我們躺下就會一點餘地都沒有了。船甲板上又擺滿了罈子和籃子,根本沒有『插』足的地方。這就是說,我們一爬出睡袋,要不待在船艙左舷的避風處,要不就得爬上船橋,而那裡的面積靠胳膊就能估『摸』出來了。不管白天晚上,大家都近在咫尺。我們就像長著七個腦袋的連體七胞胎似的成天黏在一起,每個人卻都說著各自不同的語言。我們不僅有黑人也有白人,有的來自『共產』主義國家,有的來自資本主義國家,我們各自的文化水平和生活水準也相去甚遠,甚至分別處於兩極。我們中間有兩個非洲人,我去其中一位的家鄉拉密堡拜訪他時,他坐在地上的草墊上,家中什麼傢俱都沒有,只有一盞煤油燈放在草墊中央。他的護照和飛機票就放在地板的角落裡。另一位非洲人住在開羅,有一間豪宅,門口柱子中間還站著東方的僕人,鞠躬將我迎進去,屋子裡擺滿了法式傢俱、掛毯、傳家的古董寶貝。有一位船員一字不識,卻也有一位是大學教授。有人是積極的和平主義者,也有人是海軍軍官。阿布杜拉最專注於他的袖珍收音機,給我們講以『色』列和埃及爭奪蘇伊士運河的訊息,雖然他自己也聽得不清楚。他的拉密堡『政府』支援以『色』列,反對埃及和其他阿拉伯國家,而且現在他們已經請求法國出動傘兵,鎮壓沙漠地區的阿拉伯人,我們曾在博爾見過他們。阿布杜拉是個狂熱的伊斯蘭教徒,當然支援阿拉伯人。諾曼是猶太人。喬治是埃及人。他們的同胞們此刻正在蘇伊士運河兩岸對『射』,而他們卻緊挨著躺在同一個柳條艙裡,在大西洋上漂著。阿布杜拉還同樣熱中於講越南戰爭。他完全不能明白為什麼尤利和諾曼同為白種人,代表的兩個國家卻互相仇視,同時又想維持和平,因此就幫助越南的黃種人自相殘殺。他想要尤利和諾曼一起解釋這件怪事。看來,船上有足夠的火『藥』引爆一場大戰。我們的紙莎草船就好像滿載著汽油,雖說是從心理角度而言的汽油,但是在狹窄的船艙裡互相摩擦產生的熱,也只有無盡的海浪能撲得滅。

任何一次遠征,如果人們不得不近距離地相處好幾個星期,那麼,潛在的最大危險就是一種可稱之為“遠征熱病”的精神狀態。人們如果產生了這種心理狀態,甚至最隨和的人也會變得急躁易怒,大發雷霆,完全不可救『藥』。因為,他對人的理解能力會退化,最後只看見同伴的過失,對同伴的好處則視而不見。因而,帶隊的首要任務,就是要隨時警惕這種威脅。早在出航之前,我們這夥人就已經牢牢記住了這一點。

因此,出航第三天,我聽到『性』格隨和的卡洛突然用義大利語向喬治咆哮著,說他也許能當一個柔道冠軍,但他實在又髒又『亂』,得有個保姆跟著才行,我也就一點也不驚奇了。喬治馬上反唇相譏。不過,兩人猛烈地吵了幾句後,就各自閉嘴了,又只剩下紙莎草吱吱嘎嘎的聲音了。第二天,這兩人又吵了起來。最後,卡洛跑去拽緊一根桅索,而喬治生氣地扔下他的釣魚竿,示威似地上床睡覺去了。卡洛在船橋上告訴我,那位花花公子喬治實在讓他心煩。卡洛十二歲的時候就開始工作了,要扛沉重的米袋。他沒受過什麼教育,全憑自己的雙手取得成功。可是這開羅來的富家公子哥兒,就是被寵壞的『毛』小子,什麼也不幹,只會『亂』丟東西,還指望別人替他收拾。我答應跟喬治談一下,並且,我和卡洛都一致同意:喬治還不大懂得在遠航中齊心協力的團隊精神;對他來說,這無非是一場新的遊戲,一場耐力和體力的考驗而已。不過,我也告訴卡洛,他也得理解喬治,他一直都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從小到大都已經習慣把東西隨處『亂』丟,想都不會去想,因為他家的僕人或是他的妻子、母親都會幫他收拾好的。卡洛在生活這所大學堂裡學到了不少東西,可喬治沒學過,我們得教給他。

不一會兒,喬治也到船橋上來找我。他悶悶不樂,因為自己回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