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帶了她過來給我請安,卻不知有話說。”
風荷笑得眉眼彎彎,一面給太妃捏肩一面道:“祖母見多識廣,大家有不懂的來請教祖母也是常理。”
“就你會說話,不過這次可是料錯了,你知道你五妹妹多大年紀了嗎?”太妃又氣又笑,啐了一口。
“我去年進門時聽說五妹妹十三,現在過了年就是十四,論理不小了,莫非、莫非?”她話說一半,就不再言語,雖然知道太妃打算告訴她,但她不能太急切。
太妃嘆了氣,霎時有些意興闌珊:“正是此意。你五妹妹與我到底隔著一輩,上頭還有她父王母妃,她又不比老四,這種事原不該我操心。但你是知道的,你父王和母妃都是孝順人,凡事都聽我的聲氣辦,瑩兒坦率討喜,我自願意為她終身幸福出一把子力氣。永安侯府與我們算得上門當戶對,家教也好,看你大嫂就知了。我聽人提過他們家的嫡公子,是個好學溫潤的佳公子,年貌都配得上。”
風荷細細聽著,卻見太妃不再說了,這麼好的條件,依理太妃高興才是,難不成還有什麼問題?
不等她問,太妃已經繼續說了起來:“只一件不好,他們家的公子自小身子偏弱,太醫時常出入他們家,如今年長好了些,但沒有大好,節氣不對、受了刺激就容易犯病。瑩兒如花年紀,我怎麼捨得叫她去受苦,若有個好歹,豈不是我這老婆子害了她。可是,偏偏你大哥,他走得太早,他們永安侯的小姐在我們這白白消磨了青春,一想及這,我那拒絕的話就開不了口。”
想到自己寄予厚望而早逝的孫子,太妃就忍不住落下淚來,不管怎麼說,杭家對劉氏總是虧欠的,哪裡能直截了當拒絕她孃家的提親。當然,劉氏對此事或許並不是很看好的,她越發這樣,杭家便越發自慚。
風荷聽得有些皺眉,這事的確不好辦。不過她眼下奇怪的是,不都說永安侯是個正直的人嗎,劉家這樣做不管是不是真的喜歡杭瑩有心結親,外人看來都像是要挾杭家。杭家不答應這門婚事,容易被人冠上一個知恩不報的名聲,外人是不管真相的,能給杭家臉上抹黑就是件好事了。如果杭家同意,對杭瑩而言,就委屈了,她好歹是王府郡主,怎麼能隨便配給一個病秧子呢,王妃心裡怕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
會不會是永安侯夫人自己的主意呢,她也是在貴族圈裡混了一輩子的人,會做出這麼糊塗的事,兒子的婚事都沒有與夫君商議?這不太可能吧。
風荷覺得,對於這個隔母的小姑子的婚事,她還是不要搭理的好,一個不好就得兩頭不討好,她何必呢,何況,王府多少長輩,輪不到她來說話。但太妃傷心,她總不能置之不理的,多少勸上幾句:“祖母,你疼愛孫子女是大家都看得真真的,不過正如祖母所說,五妹妹有父王母妃,他們心中自由決斷。小侯爺的身子只是傳聞,究竟如何還要母妃發落,咱們想的不過是五妹妹過得好罷了。”
“你說的何嘗不是。你母妃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何必要我這麼個老婆子到處出頭呢。說起來,瑩兒確實不小了,是該好好相看相看了,再兩年也就要出門了。”太妃不由頓了頓,她老了,一切還是交給小輩們去張羅吧,她只管守好了老四與他媳婦就好。
見太妃心下放下了此事,風荷又引著她說笑了幾句,屋子裡的氣氛漸漸好了起來。
偏偏接下來府裡事多,不是這家王妃誥命大壽,就是那邊誰家公子小姐大婚,王妃忙得腳不沾地,太妃一直沒有機會與她說起。
一日晚間,風荷與太妃用了晚飯,兩人拉著三夫人周嬤嬤打馬吊玩兒。太妃手氣極佳,一會子風荷就輸了一吊錢,便鬧著不玩了:“哎呦,我再不敢玩了,連財神爺都看顧祖母,瞧瞧,這一頓飯的工夫,我的銀子就全進了祖母的箱子,再玩下去明兒連買個胭脂水粉都要求祖母施恩了。”
“端惠,快給我擰你們少夫人的嘴,財神爺都來了,財神爺會看上你這幾個小錢。”眾人大笑,太妃拍著桌子叫端惠。
端惠亦會湊趣,果真上前掰著風荷的肩膀道:“少夫人,這可是娘娘的令,你好歹疼疼奴婢,別讓奴婢不得交差。”
風荷笑著躲開,起身繞到三夫人身後,喚道:“三嬸孃,你快救救我吧。祖母調教的人兒,一個個人精,我若不給她打那就是不疼她了,我還得巴巴送上去給她打了,那才是體貼下人的好主子呢。”
“你呀,怨不得母妃疼你,這一張嘴,我的心都軟了。要母妃饒了你還不簡單,讓你家沉煙去把你的體己都搬來,我保管母妃立時對你眉開眼笑的,明兒還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