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那裡換雲碧和秋菡,二人忙應了。
沉煙又道:“奴婢方才過去之時,沒有見到太妃娘娘,東西交給了娘娘跟前的楚妍姐姐,娘娘那邊,好似有客人在。”
“哦?知道是誰嗎?”風荷挑眉,太妃輕易不見客,那來的一定是有些身份的人了。
“後來奴婢兩人出來時見到了迴廊上等候的幾個婢子,其中有一個是大少夫人跟前的安菱,另外幾個應該是客人家的下人,奴婢見她們好似與安菱姐姐很熟悉的樣子,餘下卻不知了。”沉煙只是說了自己看到的,沒有說自己推測的,她相信少夫人一聽就會想明白的。
風荷略怔了半刻,很快點頭,去了前邊。
她從後門進去,順著小甬道繞到太妃住的正院前邊,恰好瞧見寡嫂劉氏與一位年紀比她略大些的夫人並肩出來,劉氏的面色不大好看。幾人還沒有走出院門,風荷就聽見劉氏壓低聲音但微含慍怒的聲音:“嫂子,你為何之前先不與我商量一番,哄著我陪你來見了太妃,竟說那樣的話,這種事好歹先試探試探啊,弄得現在我都沒臉見太妃娘娘。”
原來那位夫人是劉氏的孃家大嫂,永安侯夫人。永安侯為人一向低調,只是盡心辦好聖上交代的事,難得與誰家交好,除了幾家至親都是一視同仁的。當年劉氏嫁過來不足一年,大少爺杭天煜就沒了,她年輕輕守了寡,身下沒個倚靠的,頗得太妃垂憐。而她性子亦是安靜,每日在房裡吃齋唸佛,等閒不出來,連孃家那邊都不甚走動。
風荷眼中,劉氏一直是溫和有禮的,行事說話絕不越過道德對女子的要求,難得有這樣薄怒之時。這永安侯夫人究竟對太妃說了什麼,以至於劉氏會這般反常?
“姑奶奶,話不是這麼說的。你一向膽小不敢擔事,我便是說了頂多得你幾句勸阻,還不如直接見了太妃呢。你怎麼就沒臉了,溫兒可是你嫡親的侄子,何曾丟了你的臉。你要是個幹練的,我還能不與你商議?你看看你,杭家明堂正道的大少夫人,每日茹素朝佛,有什麼意思?”這永安侯夫人的性情倒與她夫君截然不同,是個說話爽利的,只是稍顯有些刻薄了。
風荷只聽得什麼侄子這句,那二人已經去得遠了,她就回身向房裡走去。丫鬟忙迎了上來,並往裡邊報去。
太妃本在沉思,見了她進來換了笑顏,待她行了禮,拉著她坐道:“不是才遣了人給我送了茶過來,怎麼又親自來了?”
“左右祖母只有一個人吃飯,也吃不了多少,孫媳婦惦記著祖母這裡廚子做的好菜,就跟著祖母一起用吧,兩個人還能多用些。”風荷獻了茶給太妃,嬌笑相向。
太妃想起孫子不肯回家,冷落了這個孫媳婦,便有幾分歉疚,這可是她當初怕董家反悔請的聖旨呢,攬了風荷強笑道:“老四不在,你一個人怕是悶得慌,在祖母這亦是一樣的。”
“祖母說的什麼話,男子漢大丈夫的自然在外邊有許多事要料理,豈能天天在家陪著媳婦,說出去也沒有這樣的理。祖母這是疼愛孫媳,但孫媳真不怪四爺,四爺如此還不是把孫媳當做自己人看待,不然也不會與孫媳拌嘴了。祖母安心享福,四爺不會叫祖母失望的。”風荷的神色瞧著認真無比,不像撒謊假裝的樣子。
這話說的太妃有幾分動容,心中更怨孫子沒福分,語氣頗為蕭瑟:“你這話當真?難得你還這麼看他,往後他若敢叫你受了委屈,祖母絕不容他。”
風荷鄭重地點頭,握著太妃的手:“四爺與我都年輕,偶有意見不合也是常理,孫媳怎麼會怪他呢,我們可是要扶持著一輩子的,往後還有許多孝敬祖母的時候呢。光顧著與祖母說話,該是祖母用飯的時候了,祖母好歹疼我,賞我幾口飯吃吧。”
她說得可憐,聽得太妃心都化了,忙拍著她的手道:“走,咱們吃飯去,吃飽了才有勁。你這鬼丫頭,自己送了兩個茶來,就想換我一桌子的好菜,果是個會過日子的。”
“還不是祖母調教的好,孫媳行事都是跟祖母學的,只望能沾沾祖母的福氣。”風荷攙起太妃,笑顏如花,聽得太妃與下邊伺候的人都大笑起來。
一老一少說得開心,飯用了不少,太妃試著問:“你可知方才是誰來了?”
風荷暗暗欣喜,太妃這是信任她了,忙坦誠地道:“我過來時遠遠看到大嫂陪著一位夫人出去,奈何只有背影,我看不清是誰,不過隱約聽到大嫂好似喚那人嫂子什麼的。這麼說起來,可是永安侯的夫人?”
太妃見她果然不瞞著自己,越發喜歡,笑道:“你猜對了,正是呢。聽說她先去見了你大嫂,後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