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是早年參加抗戰的,小日本打過,國民黨打過,聽說後來還過將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前幾年卻被定為反*革*命分子了,發到咱們縣來了,別人一個月批*鬥一回,他至少得要五六回。而且還每個鎮每個村都要輪流一次。咱們縣沒人不認識他的。對了,你怎麼會不認識他呢?”說著,懷疑的眼神看著柳三妹。
柳三妹躲避著他的目光,站起來吱吱唔唔的說,“我不是經常割豬草嘛,錯過了唄。”
“哦”陳元生也就沒懷疑了。
柳三妹怕自己露出了馬腳,於是拉著他起來,“咱們趕緊走吧。要不然,下了工,你爸爸發現你不見了,肯定得著急上火。”
陳元生聽她這麼說,也不敢耽擱,兩人著急忙慌的往家趕。
一路上,兩人躲躲閃閃的,就怕遇到同村的人,好在這個時間都在上工,沒有多少人走大路,而且,兩人遇到人就把袋子放在草叢裡,自己坐在上面,裝作歇息的樣子,等人走遠了,才拿起來繼續趕路。
就這樣,一個小時的路,愣是讓兩人走了一個半小時。
回到村子,柳三妹特地讓陳元生在外面等他,她回趟家,拿籃子,趁著這時間把自己的面收進空間。沒有理會已經下工的柳大姐和柳二姐,拿著籃子就往外跑。
兩人到了牛棚,陳元生的爸爸已經回來了,飯已經做好了。
玉米粥,稀稀的樣子,外加半碗蒸熟的紅薯片。幾樣東西就放在地上,用一塊木板隔著。
“爸爸。”
“嗯,回來就趕緊吃飯啦。粥一會兒要涼了。”陳元生的爸爸陳為正正揉著腰,頭也沒抬順嘴答了一句,待抬頭,看到柳三妹一愣,忙招呼人坐下,“快坐下吧。一起吃碗粥吧。”
“爸爸,這是柳絕妹,家裡排行老三,人稱柳三妹,上次你生病,就是她給的藥。”
陳為正單手撐著地,慢慢站起身,雙手抱拳,“多謝你特地拿來退燒藥。”
“陳爸爸客氣了。您身體不好,還是趕緊坐下吧。”這樣文弱的身體去幹收麥子這種活,恐怕累極了他。家裡,柳建國和許翠林割麥子,能有十二工分,柳大姐和柳二姐打糧食也有十工分。可陳爸爸卻只有五工分,關鍵是幹得活一點也不比別人少。這就是成份的不同。柳三妹都有些可憐他了,一個大學老師做農活,專業不對口不說,還累身體。可他也毫無辦法,陳元生這樣的孩子最多撿麥穗掙工分,可他這樣的成分,得撿兩畝地才能得到一個工分。陳元生本身就吃不飽,再運動量大,餓得就更快,所以,陳爸爸就不讓他去撿麥穗了,留他在牛棚看牛。
陳元生看著他爸的動作就知道他的腰又拉傷了,趕緊放下布袋子,拉著他爸坐下,滿臉喜色地說,“爸爸,以後,我們的日子就好過了。”說著把自己丟下的布袋子拎起來,邀功似的說,“這是白麵,我今天剛剛得到的。”說著,又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早上藏好的雞蛋,“這是雞蛋,您吃了吧。”
陳為正皺著眉,聲音也有些嚴厲,“哪來的?”
陳元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柳絕妹,見她鼓勵似地點頭,心裡頓時踏實了,抬頭挺胸地回道,“是柳三妹給的。”
柳三妹微微一笑,解釋道,“這是我在山裡養的雞,麵粉是早上我們拿到縣裡跟人換的。”
陳為正明顯一愣,有些不可置信,“你在山裡養雞?”
柳三妹點點頭,解釋道,“我天天割豬草,在山裡圍了個地方,養了幾隻雞。”想了想,又叮囑道,“您可別告訴別人。”
“這……”家家戶戶都有養雞,因為每家都要上交一定的數目。養雞也不犯什麼。但是這樣的事情如果被人發現了,恐怕也不好。
不等他說話,柳三妹就猜到他的想法,於是笑著補充道,“您放心,就算有人發現了雞,也只會以為是村裡走丟的。不會懷疑到我的。”當然也不會發現我和陳元生去交易的事。當然後半句她沒說。
陳為正點點頭,“不過,雞是你養的,元生他只不過是順手幫你一把,這面你還是拿回去吧。”
柳三妹笑著推辭,“陳爸爸,我其實是有私心的。我已經十二歲了,開學就要上初二了,可我的學習成績一直不太好,如果以現在的成績去考高中,肯定沒什麼指望了。所以,想請您幫我補習補習。”這個孩子的身體已經十二歲了,可因為家裡讓她養豬,愣是讓她邊學習邊餵豬,要不然就不給她交學費,雖然一學期的學費才一塊多,兩斤豬肉的價格。但是,因為只上半天的緣故,她的成績一直很差。她還想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