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她的喋喋不休和警告沒有生氣,反而笑眯眯地問,“那你有沒有雞蛋?”
柳三妹激動地回答,“有呀有呀,你要嗎?”
“嗯嗯,我媳婦馬上要生了,做月子需要營養,雞太貴了,有雞蛋給她補充營養也是好的。”
“對對,雞蛋也非常有營養,現在雞蛋是六毛錢一斤,你要多少斤呢?我下回來帶給你。”
“兩斤吧。”
“好,你還要點別的嗎?我有認識的人,幫你帶。”
“有紅糖嗎?我要半斤。”
“有有,現在紅糖是六毛八一斤,半斤三毛四。下次幫你一起帶來。”副食店紅糖每月限購半斤。這點量做月子根本不夠用的。和鄰居換價貴不說,還要搭人情,這個小姑娘全是市價,很合算。
說完,兩人就分開了。
柳三妹顛了顛這八斤白麵,有點重,她現在這身子骨,拎回來吃力的很。於是從包裡拿出了個布袋,倒了一半給陳元生,“這是你的。咱們一人一半。”
陳元生激動壞了,沒想到只是幫著望風就能得到這麼多。
可想到爸爸,又有些擔心,“我爸爸一定會說互相幫助是美德,不讓我收。”
柳三妹抿了抿唇,想到了個好主意,“你放心,我一定會說服他的。”
陳元生眼睛一亮,笑眯眯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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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批*鬥場面
柳三妹和陳元生每人手裡都拎著四斤重的白麵,靜靜地走在小巷子裡。前面巷子口突然陸陸續續過去許多人,每人手裡都舉著一面小紅旗子。柳三妹把袋子往背上一丟,往前跑去。
整個隊伍很長,最前面的幾人,其中有一人垂著頭被兩人噴氣式地壓著。那人很瘦很瘦,彷彿現在過的是飢寒交迫的日子似的,他低垂的臉上青筋漫步,身上有種不服輸的氣概。他的脖子上掛著個大大的牌子,上面用紅色的筆寫著“反*革*命修正主義分子劉從江”幾個大字。特別的是‘劉從江’三個字上面划著大大的叉。
隊伍每走一步,後面跟著人就喊一句口號,“打倒反*革*命!”,後面跟著人也一起跟著,邊喊邊激動地揮動著旗子。沒有旗子的人就舉著拳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是激情澎湃的表情。
在隊伍兩邊各有一個人在指揮著,他的胳膊上繫著一個紅布,上面寫著“紅衛兵”三個字。看到柳三妹,板著臉,眼睛眯起來,像審視犯人一樣的盯著她瞧,看得柳三妹毛骨悚然的。
柳三妹不敢特殊化,也跟著揮動拳頭。那人才滿意地走了,等人走了,柳三妹才發覺自己的後背都溼了。
轉過身,看著陳元生還未跟上來,有些奇怪,忙跑回巷子去,發現他正蹲坐著靠在巷子的土牆邊,雙手抱著頭,頭被埋在他膝蓋裡,像只鴕鳥似的。
柳三妹忙跑上前,擔憂地問,“你咋了?不舒服啊?”
陳元生抱著胳膊沒有抬頭,聲音悶悶地,“沒啥。”
柳三妹突然想到他的身份,恐怕是想到他父親被批*斗的場面了。於是,也學著他的樣子,蹲坐下來,安慰他,“以後都會好起來的。你爸爸不會一直在牛棚裡的。他將來還會再當老師。你要記得苦難可以磨練人的成長,你現在就是在修行,等你將來日子好過了,這些日子就是你最大的財富,別人想要還沒有呢。”
陳元生緩緩抬起頭來,不認同地反駁起來,“你竟瞎說,哪有人盼著受苦受難呢。”
柳三妹嘆了口氣,“就比如我吧,父母重男輕女,我在家裡就像個隱形人,爹不疼,娘不愛的,我在外面瘋玩一天,他們也不會想到去找找。可是,從另一方面來講,我卻可以有自己的時間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而且還不能被人發現,你不覺得這又是件好事嗎?硬幣總有兩面的,有好的一面自然也就有壞的一面。”
陳元生被繞暈了,小臉有些糾結,“你……我說不過你……”不過,被她這麼一頓繞,他也沒那麼傷心了。
“對了,你知道剛才那人是什麼人嗎?”剛才那人雖然低著頭,可她卻明顯感覺到他的步伐非常不一樣,像是軍人的感覺。
陳元生像白痴一樣的看著她,撇撇嘴,“還能是誰呀,咱們縣裡只有一個反*革*命分子,劉叢江唄。”
“我當然知道他是劉叢江,我是說,他是什麼身份?”
陳元生白了她一眼,見她好像真的不認識,於是小小聲地解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