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交戰。
戰爭不祥之地,入夜陰邪怨氣最是濃烈,陽氣不盛、命骨輕賤、天庭不穩的人在這裡走夜路,也最易撞邪。好在,現在還是大白天。但讓我擔心的是,現在已經下午…。若在酉時入夜之前我們還未走出這荒山和荒山前面的鷂子溝,只怕真有可能見到那“數十萬軍隊挖壕行軍”地場面了。
“豹叔,這片荒山有多長的路?”楊天驄也明顯感覺出這裡的地形險惡。
“這荒山裡地路不長。”豹叔抬頭看了一眼天邊的太陽,“不過,要在太陽落山之前走出鷂子溝有些玄乎,趕緊吧!”
“那麼,豹叔,你怎麼回去?”我想到豹叔給我們帶路。他自己一把年紀了,身板氣勢畢竟比不得年輕地時候,不適合在這種不祥之地走夜路。
“嘿嘿,這你們放心,我也趕到石盆寨去,我那裡有一個老哥們。上他那裡去耍耍。”豹叔樂呵呵一笑,繼續給我們帶路。
小蘭這一路言語不多,不似早時那般活潑,埋頭走在我們前面,自然,大家意識到時間緊,加快了腳步,話也少起來。
不到一個來小時,這片荒山地勢逐漸收縮鋪攏,聚在一堆。然後朝兩邊分開去。形成了一條險峻的小峽谷,峽谷裡仍舊是怪石飛張。草木雜生,這便是鷂子溝。當年國民黨胡宗南部隊和陳賡大將率領的解放軍晉南邊區部隊曾在這裡猛烈交戰。稱它“鷂子”,乃是這狹長的山谷形勢在山上望下去像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鷂子。據豹叔說,當年國共兩軍在這山溝裡發生了遭遇戰,兩軍直面開火,後來,解放軍一隊勇敢地先鋒率先爬上險峻地山谷高地,自高攻下,給國民黨軍隊極大地挫亡,不過,胡宗南部隊有好幾萬,而解放軍還不到敵軍地一半,不多久,胡宗南部隊也爬上了高地,在相持中,傷亡不斷增加,屍橫遍溝,後面的戰士們是踩著疊了兩三層的戰友的屍體才衝上前的。
說著,走著,不覺已走進了鷂子溝的腹地,逐漸,怪石少了,而林木多了起來,自然生態也開始複雜起來,而一望天邊的日頭,逐漸向西方偏下,看看時間,即將下午五點,再過一時半會,太陽就要落山。
“大夥走快點!”豹叔走在最前面,停下來招呼著我們,“走出鷂子溝還要半個時辰!太陽快要落山了!跟上、跟上!兩個年輕人,咋走那麼慢!還不如我一個老頭子和小蘭這丫頭!”
雖說山裡不似城裡炎熱,但現在總是盛夏八月,我們從一大早開始走了這一天,而且又是崎嶇山路,再在這荒山裡一口氣走了兩個多小時,我雙腳痠痛不已,估計已磨出了血泡,而老楊身體也剛恢復不到幾成,漸走漸累,倒是我們兩個年輕男人在一邊叫苦不迭,老豹叔和小蘭卻毫無疲勞跡象,我和老楊一對望,各自苦笑。
看看太陽,算算時間,我慢了下來,衝楊天驄說道:“老楊,估計,要在這溝裡走夜路了。”
老楊將掛在脖子上那枚方正地佛印取下來,握在手上,說道:“你放心,我有這個在手,管它惡鬼凶煞,也不敢近我身。”
我點點頭,他那枚佛印乃得道高僧銘刻過佛咒,辟邪精猛無比,連兇險霸道的羅青陽冤魂也不敢近身,足見其威力。作為玄門中人,在這陰邪怨氣盛烈的山溝裡走夜路,我自也不懼,關鍵是豹叔和小蘭,而小蘭又是屬性為陰的女子。我眉頭一皺,快步走上前,趕上豹叔和小蘭,從姚村長家出發,我帶上了黃紙和硃砂,正是防著在陰邪之地走夜路,本來,玄門中人除了破煞鎮屍而畫符,極少再畫其他的符咒,比如辟邪符——防止邪氣騷擾近身的符咒。外人來求,我們一般也不會畫給他。不是我們小氣,在於,我們畫地辟邪符咒凝聚了自己的辟邪法力修為,容易暴露自身,一次、兩次或許能奏效。但三次、四次就會被陰邪識破,正如病毒對藥物產生了免疫。我在一個地方畫了一張辟邪符,陰邪不敢近身,但下次再畫符經過這裡時,不定便會被陰邪幽怨之氣統統包圍,只因我已經暴露了自身。
但此時,我度測來不及在太陽落山之前走出這鷂子溝。又怕這山溝裡真是陰邪盛行,只得給豹叔和小蘭各自畫上一張“黃庭辟邪符”。讓他們拈在手裡,擋在身前。
繼續走,天邊紅日逐漸下落,即將沒山,問了一下豹叔,果然,還有半個時辰的路!每次問他。都還有“半個時辰”,豹叔這“望梅止渴”地激將法也真夠捉弄人,估計還真有一個來小時的路,定然在天黑前走不出這鷂子溝了。
早前聞聽豹叔說每到夜裡,鷂子溝陰風大作,飛沙走石,我這才逐漸信服,天將要黑時。果然,山谷裡狂風漸盛,穿堂之風,刮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