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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一眼髮髻散亂的阿麥,心中矛盾異常,幾經遲疑後還是將阿麥扯了起來,湊到她身邊說道:“示弱求活!”說著單手擎高了阿麥,回身衝著常鈺青高聲叫道,“阿麥給你!”然後咬著牙用力一擲,竟將阿麥向常鈺青馬上擲了過去!

事發突然,兩人均是沒有想到林敏慎會做出如此舉動。阿麥腦子一蒙,天旋地轉間已是落到了常鈺青身前,抬眼,與常鈺青難掩錯愕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常鈺青心中幾個念頭火花般閃過,回頭望一眼來路,道路兩旁茂密的樹木雖遮掩了視線,可身後騎兵大隊的馬蹄聲卻是清晰可聞。常鈺青稍一猶豫,提起阿麥轉手向路旁樹叢中扔了出去。

可憐阿麥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只能眼睜睜地任由自己砸向路邊半人高的荒草窠裡。道上常鈺青的馬蹄聲已經遠去,緊接著又是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夾雜著騎手不時發出的吆喝聲,也風雷一般地從路上捲了過去。

阿麥仰面躺在草叢之中,瞪著眼睛望著夜空中幾顆孤星發呆半晌,突然間想明白了林敏慎為何會棄她而走。她若是此次身死,林敏慎不僅可以借陳起之手除了她這個隱患,還可以讓商易之遷怒於唐紹義,當真是一舉兩得的買賣!

須臾,常鈺青復返,一言不發地將阿麥從草窠子裡抱了出來,上馬向豫州方向馳了幾里,在路邊密林內尋了棵高大茂盛的樹木,帶著阿麥躍上樹去。

阿麥不知常鈺青這是何意,只冷眼看著他的動作。片刻之後,常鈺青便將阿麥在樹杈上捆好,直起身冷冷打量了阿麥幾眼,便躍下了樹疾步向路邊而去。不多時,阿麥便聽到那馬蹄聲朝著豫州方向而去。現在雖還只是三月初,可樹上的枝葉已是長得很是茂密,阿麥無聲地躺在樹杈之上,望著黑黝黝的頭頂,暗道:“哈!這下好了,竟然連個星星也沒得看了。且熬著吧!”

就這樣直熬到第二日黃昏時分,常鈺青才又回來。阿麥身體依舊麻痺如同木頭,只一雙眼睛還能轉動,無驚無恐,坦坦蕩蕩地望著常鈺青,常鈺青面色依舊冷峻,唇抿得極緊,將阿麥從樹上解了下來,將她的髮髻打散,用披風連頭帶臉地這麼一裹,直接放到馬上,然後由幾個侍衛簇擁著,大搖大擺地回了豫州城。

回到常鈺青府中已是掌燈時分,常鈺青將阿麥從馬上抱了下來,一路沉默地抱到內院臥房,毫不客氣地把阿麥往床上一丟,這才出聲問道:“毒針在哪裡?”他知道寧國長公主身邊有個暗衛善射毒針,針上或淬劇毒或淬麻藥,見阿麥如猜到了身上必然是中了那暗衛的毒針。

阿麥一直沒有答聲,常鈺青猛然間記起阿麥現在根本無法說話,面上不覺有些尷尬,心中卻是異常惱怒起來,冷冷地瞥了阿麥一眼,徑自轉身走了。

阿麥暗暗叫苦不迭,毒針不取,難不成自己就要這樣一直僵下去?正琢磨著,常鈺青端著盆清水進來,默默地將她肩頭的傷口擦洗乾淨,這才看著阿麥說道:“毒針不取,你得一直這樣僵上三五日。我現在一處處問你,若是問對了地方眼睛示意,這樣可行?”

阿麥聽了就眨了眨眼睛。常鈺青面色緩和了些,從上到下不緊不慢地問了起來,直問到阿麥眼睛酸澀,這才問到腿上。阿麥忙眨眼,常鈺青唇角不由得挑起來些。阿麥不覺有些詫異,待想細看,常鈺青已是低下了頭去。

常鈺青將阿麥的褲腳仔細地捲了上去,果然在她的小腿上找到了一個已經有些紅腫的針眼。那毒針細如牛毛,又因阿麥之前的激烈活動而向穴道內遊走得極深,此刻在外面已全然看不到。常鈺青取了把小巧的彎道從火上烤了烤刀刃小小的十字刀口,然後抬頭瞥了阿麥一眼,將唇貼了上去。

阿麥的心莫名地一顫,她的腿分明早已麻木得沒了知覺,此刻卻似能感覺到常鈺青唇瓣的溫暖般。她不敢再看,緩緩地閉上了眼。肋下,陳年的刀疤似又在隱隱作痛,眼前,伍長、陸剛、楊墨、王七……一個個面容跑馬燈般地閃過,音容笑貌宛若猶生。良久之後,阿麥終把眼睛重新睜開,裡面的波瀾全無,幽暗漆黑。

好半晌,常鈺青才將那毒針小心地吮了出來,和著一口汙血吐在了水盆之中,抬眼卻看到阿麥突然淡漠下來的眼神,一時不禁有些愣怔。兩人默默對視片刻,常鈺青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從床上跳了下來,用清水漱過了口,就坐在圓桌旁的凳子上悠然地喝著茶水,等著阿麥恢復。

約莫著過了小半個時辰,阿麥身上的麻痺之感才從上到下緩緩退了下去,肩上刀口正陣陣地疼痛,阿麥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摸了摸。桌旁的常鈺青回過頭來,問道:“能動了?”

阿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