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自己拼死拼活地掙了個偏將營官,誰曾想商易之只一句話就又把她打回了原形。因不願和商易之打太多照面,阿麥除了當值很少露面,每日只待在艙中翻看那本《靖國公北征實錄》,倒也頗得樂趣。
就這樣混了幾日,這日一早,阿麥正在艙中休息,卻有親衛過來傳信說元帥要她過去。阿麥不知商易之尋她何事,連忙整衣出艙。待到甲板之上,卻見商易之正站在船頭望著江北出神。阿麥輕步上前,正猶豫是否要出聲喚他時,突聽商易之輕聲說道:“那就是泰興城。”
阿麥聞言一怔,順著商易之的視線看過去,果然見到了在晨霧之中若隱若現的泰興城。
泰興城,地處江中平原南端,和阜平南北夾擊宛江互為依存,跨越宿襄兩州,控扼南北,自古以來為兵家必爭之地。一旦北漠攻下泰興阜平,不但江北之地盡失,北漠人還可以順江東下,直逼南夏京城盛都。難怪北漠小皇帝會如此按捺不住,不顧朝臣反對非要親自指揮攻夏之戰,阿麥暗道。
“也不知周志忍的水軍建得如何了?”阿麥不禁出聲問道。
商易之聞言側頭看了阿麥一眼,淺淺笑了笑,答道:“北人雖騎兵精銳,卻不善水戰,周志忍若想在數月之內建立起一支和我南夏相匹敵的水軍,如同痴人說夢。”
“可週志忍這次並不著急。”阿麥說道,這一次,周志忍很有耐心,挖溝築城,重兵重圍,甚至還開始籌建水軍以截斷泰興與阜平之間的聯絡。
商易之臉上的笑容更加淺了,他沉默良久,突然轉頭問阿麥道:“那本書可看完了?”
阿麥不知商易之的話題怎麼又突然轉到了這上面,只得點頭道:“已是看完了。”
商易之卻不再言語,轉過頭去繼續看著江面出神。阿麥猜不透他的心思,便乾脆也不再出聲,只默默地站在他身邊一同看著遠處的泰興城,那被北漠人已經圍困了近一年的江北第一大城。
親衛過來請商易之回艙吃早飯,阿麥自知以她現在的身份不可能和商易之一桌吃飯,便很有自知之明地去船上的廚間去尋吃的。待吃過了早飯,阿麥剛回到自己住處,商易之便讓親衛又送了一摞書過來,阿麥一一翻看,見不過是《孫子兵法》、《吳子》、《六韜》等尋常的兵書,均是在父親書房裡常見的,只不過當時都是在陪著陳起讀,而她從未仔細看過。
阿麥笑著問道:“元帥可有什麼交代?”
那名親衛連忙躬身答道:“沒有,元帥只是吩咐小人給麥將軍送過來。”
“哦,”阿麥心中不由納悶商易之這是何意,回神見那親衛還垂手立在一旁等著她的問話,阿麥又笑道:“現在咱們身份相同,萬不可再稱將軍,叫我阿麥即可。”
那親衛連說不敢,阿麥只笑了笑,沒再堅持。
自那以後,阿麥露面更少,每日只是細讀這些兵書。她幼時見著這些東西只覺得枯燥無味,更不懂陳起為何會看得那麼專注,而如今從軍一年,再細細品來才漸覺出其中滋味。
不幾日船到恆州轉入清湖,水面更廣,水流更緩,商易之也不著急,只吩咐船隻慢慢行著,遇到繁華處還會停下船來遊玩兩日。那一直跟在後面的禮部官員也不催促,反而時常過船來與商易之閒談,兩人品詩對詞倒是很投脾氣,阿麥卻在一邊聽得是頭昏腦脹,如同受刑一般,到後來乾脆一聽說那官員過來她就直接與他人換值,躲開了了事。
這一日又是阿麥在商易之身邊當值,見那官員又過船來找商易之,阿麥奉上茶後正想找個藉口躲出去,卻聽商易之邀那人對弈,阿麥眼中不由一亮,便也不再尋什麼藉口,只侍立在一旁觀棋。
商易之和那官員棋藝相當,兩人在棋盤上廝殺的激烈,阿麥便也看得入迷,其間商易之喚阿麥添茶,直喚了兩三聲才喚得阿麥回神。阿麥連忙重新換過了茶,她見商易之已是有些不悅,本不想再觀棋,可卻又捨不得這精彩的棋局,只好又厚著臉皮站在了一旁。
誰知一局未完,商易之面上便帶了些倦色,那官員何等靈透的人物,見此忙找了個藉口告辭離開。阿麥心中大叫可惜,跟在商易之身後送那官員出艙,回來時卻聽商易之似隨意地問她道:“你會下棋?”
阿麥誠實地答道:“會些。”
商易之緩步走到棋盤前,輕聲說道:“那陪我下一盤。”
阿麥沒想到商易之會邀她下棋,不覺微愣。商易之已在跪坐在席上,微揚著頭看著阿麥。阿麥剛剛看他們下棋便已是手癢難耐,現聽商易之邀她,竟鬼使神差般在他對面坐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