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千人馬等著我們。”慶澤自嘲笑道:“這樣,還顯得他從容不迫遊刃有餘,反襯得我們傖傖惶惶的。”
風月撲哧笑出來:“怎麼聽上去像是故意顯擺啊!”慶澤也是一笑,眼中卻多了點意味深長。風月轉眼又擔憂道:“那我們要怎麼回去?沿著山路走嗎?”
慶澤搖頭:“不行,一則補給不夠,二來,”他摸摸風月的頭說:
“你發著燒,不能在路上多顛簸耽擱,要儘快回去才行!所以我們還是走大路。”
“那豈不是自投羅網?”風月眨眨眼:“你這麼說的話,是不是又安排好了?”
刮刮那個小鼻頭,慶澤笑道:“真聰明。”
風月也是燦爛一笑:“啊,我真是找了個聰明而且不絕頂的老公啊!嘖嘖,我都佩服我的眼光,這麼準!”
兩人哈哈笑起來,昨夜的陰霾一掃而光。
天色大亮,東邊天上金光甫出。青龍率先獨自回來,馬上掛著十幾只山雞野兔。慶澤笑道:“快洗剝了,讓祝睢來烤!”青龍便下了馬,將一隻山雞掂下來。 風月看他背影單薄許多,不由難過道:“堯哥哥瘦了好多,定是為我擔心了。”慶澤摸摸他,沒說話,青龍倒是回過頭來衝他笑笑。輕霧濛濛,天上那道金光照著他的半邊臉,竟是言語無法描述的灑脫與英挺,看得風月呆了好一陣。
那邊祝睢騎馬跑了一夜,早已疲憊不堪,全部人馬裡頭除了風月是個不會武的,桔香是個小姑娘家,就剩他是個無用文人。幾天下來,和大王的這些親兵倒熟識了。慶澤叫他時,正偎著火困得要死,趕緊揉揉眼奔到這邊來。
一個士兵笑道:“你說祝大人知不知道烤山雞是要先拔毛還是先泡水?”
另一個笑說:“我看他定是先去找刀子殺雞!”
果然,那邊慶澤和風月正好笑的看著祝睢手忙腳亂的找了刀子團團轉著準備殺雞。兩個士兵的話分毫不差的傳到祝睢耳朵裡,他驚異的回頭問:“咦?吃雞不是都要先殺了嗎?”
風月和慶澤一聽,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慶澤道:“祝睢,你看看那山雞,是活的還是死的?”
祝睢轉頭一看,果然是死雞,臉上頓時一紅,手足無措地停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桔香笑完了,過來拉走他,道:“大人真是讀書讀多了,書上怎麼說,大人就怎麼做。”祝睢訥訥著,心裡卻道,以後可不敢全信書上的了。
不一會兒,一條香噴噴的烤雞腿便送到了風月嘴邊。那五十來個打獵的也陸陸續續分成幾隊回來了,果然是大王身邊的親兵,個個都是神射手,獵物在馬上掛不下直拖到地上。深秋了,小動物們也儘量吃飽喝足了準備逾冬,個個油滿腸肥,倒便宜了他們的口福。
一時間,臨時營地裡肉香四溢。
風月吃的,是桔香專門帶著調料烤出來的,十分鮮美。縱然發燒毫無胃口,風月還是勉強吃了整整一條雞腿。當然,這少不了慶澤好一通哄著才肯嚥下去。
放眼四顧,都是豪情勃發的少年兒郎。遠離父母家鄉,只為自己和慶澤的平安。風月心中一陣感動,喝口水,問道:“神耳呢?是不是聯絡帶來的那七千兵馬了?”
“不是。”慶澤道:“我離開巖京的時候就把那調兵符留給朱雀了。雖然眼前情況不妙,但也不是和成國打仗的時候,他會視時相機而動的。”又嘆道:“我固然想為了你和黎姜開戰,勝也好敗也罷,只盼你能在我身邊。可他黎姜坐擁松巖王朝的半壁江山,昊國僅得一隅,我們不能輕易以卵擊石。你看這些將士個個年少神勇死心塌地,我若是讓他們上戰場廝殺,他們定會奮力拚搏毫無怨言。可是身為一國之主,明知道就算他們拼力戰死,昊國現在也不可能戰勝成國,怎麼還能讓他們輕易赴死?”
風月眨巴著眼,故意洋腔怪調著驚叫:“啊呀,大王聖明啊!”又想起朱雀小孩模樣,不由笑道:“他要是到了軍營,將軍們定不相信他們要聽個小孩子的調遣。”
慶澤卻說:“朱雀不會親自去,巖狩會派他的心腹過去。”
“那神耳呢?”風月想了想,問:“難道,你讓他去黎姜的老窩搗亂了!”
“沒錯!”慶澤學他的模樣眨眨眼,惹風月笑的顛三倒四。
風月卻不解:“你不是說玄武在那邊嗎?怎麼不讓他動手?他熟悉形勢,應該更容易得手吧。”
“玄武絕不能動手。”慶澤眯起眼睛,看著漸藍的天空道:“我們費盡心機,死了多少人,玄武才得以立足,不能輕易讓他浮出來。這趟任務,是個有去無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