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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到不遠處林間傳來械鬥之聲。

接著聽到一男子叫道:“放開我,他害我如此,我要殺了他!”

又聽見一男子聲近哀求道:“哥,你放棄好不好?”聲音倒是挺熟悉,風月吃了一驚,這不是穎術麼?猛然抬頭看慶澤,見他面上帶著古怪的笑意,慢慢驅馬靠了過去。

林間黑壓壓一片,又聽見穎術哀求說:“哥,事已至此,你便放棄又如何?父王到處在追殺你,我陪你逃到關外放馬牧羊,隱姓埋名平安度過此生,難道不好麼?”間或帶著掙扎聲響。

那穎瑜卻說:“你懂什麼!我若不殺了風月,讓慶澤黎姜統統一生悔恨遺憾,我誓不為人!”

風月渾身一震,便覺著慶澤手臂又緊了緊。聽著他穩穩的心跳,也覺得心安起來。再近些,便見兩條人影正一來一往鬥在一起。穎瑜手持長劍,見到這邊火光人影靠近,便要撲過來。身後穎術手裡一柄匕首,叫了一聲哥便拉他手臂欲逃。不料穎瑜大叫一聲“放開我”,轉身揮劍做下砍之勢,穎術伸手去擋,卻擋了個空!

原來穎瑜不過是做個架勢逼他放手,並未當真砍下,身體也隨勢往前一傾,黑暗中看不真切,卻堪堪胸膛撞在了匕首上,之沒入柄! 穎術只覺手上一重,聽見噗的一聲悶響,隨後一股熱流射到臉上,穎瑜的身體慢慢倒地,頓時驚叫:“哥!哥!”

穎瑜一口氣再也上不來,喉間咯咯響著,顫抖的手伸出去摸向穎術的臉。穎術一把抓住,哭喊道:“哥……”

穎瑜卻努力伸手抱住弟弟的脖子,頭偎在他懷裡,悄然斷了生息。

穎術哭了幾聲,卻突然剎住抬起頭來。

此刻慶澤已到了他們跟前。

對於這種意外的場面,慶澤也很驚訝,趕緊捂住風月的眼。卻聽見穎術說:“風月,烏雀是我送到桑脂的。不過當初,我和哥都沒有想過要用它來刺殺你或者昊王。桑蓉那個女人很難甩掉,可是她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所以我給她烏雀,告訴她我哥早就膩了厭了,讓她死了心然後自殺。烏雀死得很快,不會有什麼痛苦,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只是沒想到……”

風月聽得心驚,卻沒有勇氣掰開慶澤的手去看他一眼。卻聽見慶澤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來,當初我若是聽信桑蓉的話立刻伐平,倒是昏庸的了!”

穎術不理會這些,只輕聲道:“求大王將我們葬在一起吧。”說完,風月又聽見一聲絕決的兵器入肉的聲音,眼淚頓時滾滾而下。

慶澤沈默片刻,倒真的讓幾個士兵挖了個坑,將他們二人草草埋在了一起。可憐永昌兩個得力的兒子,平國兩個尊貴的王子,就這樣悄然葬於異鄉山野,沒有低沈長鳴的喪鍾,沒有隆重的王子葬儀,沒有親人哀切的追思。黃土一抔,便是黃泉不歸路;來年春日,可有雙燕來銜泥?

風月躺在慶澤懷中,流了一陣子淚。慶澤也不安慰他,只是緊緊抱著。

穎瑜穎術兩人固然應得如此,可多少有情人因此亂世不得相聚,生離或死別,終身魂夢相牽一生相思為伴。風月被虜走一趟經歷一番,徹底品味了相守的不易與彌足珍貴,泥土中合葬的兩具屍體是最好的教科書,心中不住祈禱,為天下百姓安居樂業也好,為那個統一天下的理想也好,在這之前,請讓我和慶澤終身廝守,我願陪他面對一切哀傷仇怨與欣喜甜蜜,恐懼血腥和艱難險阻。

長出一口氣,輕抬頭,看見慶澤黑暗中閃亮的瞳眸正看著他。秋夜無星,虎瞳燦比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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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長長吸口氣,再吐出,只覺胸中濁氣盡散,只是渾身軟的厲害。懶懶靠在慶澤身上,道:“原來我這毒中的這麼不明不白啊。”

慶澤卻說:“那烏雀無色無味極其珍貴,穎瑜當然知道桑蓉定會送毒藥進宮,說不定也料到桑蓉必定失敗,才由著穎術拿毒藥給她。她那種女人,怎麼會乖乖自殺?只不過這些過節,穎術定是不知道的了。”

天矇矇亮,輕騎已經翻過山。秋霧薄,寒氣重,慶澤怕風月再受了寒,命士兵們就地休息。白虎便指揮人手挖坑生火,找水煮乾糧,青龍點了五十來個人,去不遠處的林子裡打些獵物。

桔香小心翼翼拿溫水給風月擦手。他手上舊傷已經癒合,新肉初長成粉嫩嫩,倒也不怎麼顯得傷口猙獰了。慶澤抱了他坐在火堆旁,風月擔心問道:“萬一黎姜追來呢?”

“放心吧!他定不會在這裡堵截我們。”慶澤胸有成竹道:“此處沒有直接到昊國的路,我們只能往西返回巖京,再從巖京回去。黎姜定會在我們去巖京的路上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