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綾夾了一塊雞肉,一邊說道:“多吃點東西,這樣才有精神。”
一頓飯吃完,展景越站起來,“好了,我們走吧。”
他走向收銀臺,一邊向展若綾交代著:“我去結賬,你去外面等我。”
展若綾自然是求之不得,轉身推開玻璃門走出去,在外面站好。
正是夏日,太陽下山比較晚,街道上殘留著白天的喧囂,空氣仍然熱乎乎的。傍晚的風吹了過來,'炫87book;còm書0網'將道路兩旁的樹葉吹得嘩嘩響。
透過快餐店的落地玻璃,可以看見裡面的陳設:明淨寬敞的空間,整齊有序的桌椅,明亮大方的裝潢,以及,裡面的顧客。
百無聊賴之下,低頭看腳下的大理石。
是黑沉沉的大理石地板,純淨的墨色濃得幾乎化不開,靜寂深邃,沉澱出幾分復古的氣息。
等了幾十秒,還不見展景越出來,展若綾有點奇怪。
透過落地玻璃,她看到展景越仍然站在櫃檯前,不由推開快餐店的玻璃門走進去。
展景越見妹妹走回來,不等她開口便說:“馬上就好了。”
廖一凡在後面等著結賬,舉起手朝她揮了揮:“嗨!展若綾,這麼巧啊!”
“嗯。”展若綾點點頭,“你們吃完了?”忍不住將視線投向他們那一桌。
鍾徛和言逸愷等人早就停下了筷子,只是坐在座位上說著話。
他們也吃完了。
鍾徛背向門口而坐,對面一個男生跟他說了一句話,他轉過頭,兩道靜寂的目光飄了過來。
不知道是他身上那件黑色T恤的原因,還是臨近夜晚的緣故,他臉上的表情就如同她剛才在快餐店外面看到的大理石地板,深沉無邊。
展若綾連忙收回視線,聽到廖一凡說:“是啊!我們比你們早一點吃完。”
廖一凡嘴裡回答著,別有用心地又看了展景越一眼,目光狡黠,笑得曖昧。
展若綾用腳趾頭都猜得出他在想什麼。心裡只是想:這個人的想象力真是豐富,簡直可以拿奧斯卡金像獎的最佳編劇獎了。
展景越雖然是她的親生哥哥,但是兩人長得一點都不像,不知情的人絕對不會想到他們是兩兄妹。展若綾雖然不是獨生子女,卻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這一點。而且自從出了車禍,她每次填個人資料都下意識地沒填展景越的資訊——如果填了展景越,那麼那個去世的弟弟展景望呢?所以從那以後她的檔案基本上只填父母的資訊。幾乎沒有人知道她有一個哥哥,更加不知道她有一個弟弟——而且那個弟弟已經離開了人世。
'七'修改
“血常規有點異常,要做骨髓穿刺。”
抵達中山大學附屬醫院後,做完血常規,醫生以公事化的口吻吩咐。
經過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惶恐不安的等待,檢查結果終於出來。
展若綾坐在醫生前聽報告,媽媽站在她旁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將她的手攥得生疼。展景越也站在她後面,雙手扶住她的肩膀,彷彿這樣就可以將力量和勇氣都傳輸給她。
展若綾看著醫生的嘴巴一開一合,醫生說了很多醫學術語,她半懂半不懂,唯一明白的就是那兩個詞——沒事、誤診。
經驗老到的醫生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語氣裡滿是不以為然:“你這樣的情況,也不是第一個了。上個月也有一個在××附屬醫院檢查過的病人,被誤診得了血癌,到了我們這裡,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沒事。”
說著嘆了口氣,“現在,血癌誤診的情況也是經常發生的……”
媽媽率先流下眼淚,摟住她不斷地重複著:“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她已經經歷過喪子之痛,不希望女兒有一絲一毫的差池。
爸爸明顯神色一鬆,“沒事就好。”
展景越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用力地摟了妹妹的肩膀一下:“阿綾,沒事了,沒事了!”
展若綾將頭靠到媽媽的肩膀,任由淚水滾落臉頰。
明明已經證實安全無恙了,她依然忍不住流淚。只是因為,這幾天實在熬得太辛苦。
老天終於還是給她留了一條活路。
出了醫院,一向涵養極佳的展景越也不禁破口大罵,“之前那個什麼破醫院,簡直害人不淺!”
媽媽一手摟住展若綾的肩膀,“只要沒事就行了。”
又囑咐道:“傷口不能沾水,回去記得三天內都不要洗澡。”
銀灰色的轎車在高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