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都打掃得乾乾淨淨
我們應該在今天回家,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雨下了整整一天。
我坐在琴房裡,反覆地彈著《月光》。沉重的琴鍵屢屢不聽話地僵立在原位,琴聲斷斷續續,簡直不成樣子。
瑪瑞莎躺在我們的房間裡,聽說西蒙請來了醫生要“驗屍”,可他們為什麼又給我打鎮靜劑?
我的心裡空蕩蕩的,什麼也不想做,只是間或記起她的微笑和我們共有的時光。我勇敢地告訴自己:這是真的,她死了!而我必須日日夜夜活在回憶的痛苦中!她對我做了一件多麼殘酷的事情啊!
但我不明白,為什麼約瑟會那麼恨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竟會認為是我害死了瑪瑞莎?
拉豐和德亞律師在客廳裡陪著他,還有淚眼婆娑的多利奧小姐。他原本的怒氣全部都轉化成了地下河裡洶湧的波濤,無論如何都不再開口,只是堅持要父母馬上來巴黎。
臉上的傷還在隱隱發痛,我輕輕地敲擊著C調的“mi ”,腦袋裡像裹著一團溼透的棉花,直到西蒙推開門走進來,叫著我的名字。
“夏爾特,好些了嗎?”
“好?”我蒼白地笑了笑,“哪裡好?”
他懊悔而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對不起,我很難過--”
“別說了。”
西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側著身子領進來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這位是瑪穆爾特醫生,他剛剛剛剛給瑪瑞莎檢查完”
這個面目忠厚的男人推了推他的眼鏡,簡單地表示了同情和哀悼,然後告訴我他的工作成果:“看守所方面給的死亡證明上說吉埃德小姐是死於急性呼吸道痙攣,不過我從屍體上卻發現了有些擦傷和毆打留下的淤青如果可以解剖,我相信可以查到一些內臟的損傷”
“你是什麼意思?”我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你是說瑪瑞莎瑪瑞莎被”
“虐待,是的,伯爵大人,我想是這樣;而且她身上還有些性侵犯的痕跡,所以影響到了肚子裡的胎兒,導致了出血--”
我揪住他的衣領猛地把他摁在地上,大吼起來:“你說什麼?他媽的再給我說一遍!”
西蒙用力把我拽了起來,倒黴的醫生戰戰兢兢地重複著剛才的話,並告訴我“那位小姐”確實已經懷孕兩個月了,然後便在我空洞的眼神和西蒙的暗示下飛快地退出這個房間。
上帝!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地對待你的孩子!
我的胸口彷彿要炸裂了,發瘋似的的捶打著地板,嗚咽全部壓在喉嚨裡,像哀鳴的動物。
西蒙死死按住我亂捶亂打的手:“夏爾特,哦,夏爾特”他聲音裡包含著擔憂和難過,他撐住我的身體,把我扶到椅子上。
我把頭埋進掌心,淚水奪眶而出:她是被害死的!而且在臨死前承受了多麼可怕的屈辱和痛苦啊!為什麼會有這種事?那幫畜生怎麼能這樣對她?到底是誰能這樣做的?
“是他們那些納粹魔鬼!一定是他們!是他們乾的”
“夏爾特,聽我說,你先看看這個。”西蒙用力握著我的手臂,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開啟包著的白紙,幾根金色的髮絲從裡面露出來,“這是我從瑪瑞莎握成拳頭的右手裡抽出來的。”
耀眼的金髮,像陽光般閃亮眩目,我曾經不止一次地感嘆它生在了一個可惡的人頭上!
是他!
尖銳的刺痛扎著我的心臟,說不清是悔恨還是憤怒!我竟然還相信了他!我這個頭腦簡單的傢伙居然相信了一個劊子手!約瑟說得沒錯,是我害死了瑪瑞莎!是我的愚蠢害死了她!但是
“喂,你還要裝給誰看?”就在這時一雙黑色的皮鞋無聲無息地來到我面前,冰冷地譏諷到。
西蒙有些驚慌地站起來,“約瑟,不要這樣”
我想不到這些天以來的變故讓一個少年成熟得那麼快,他的原本青澀的臉上彷彿有一層大理石雕刻出來的面具,眼睛像結了冰一樣充滿仇恨,薄薄的嘴唇朝門邊歪了一下:
“呂謝爾先生,您先出去好嗎?”
西蒙轉頭看著我,詢問我的意思。我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
門在我們身後關了起來。幾乎在關門聲響起的那一瞬間,約瑟·吉埃德猛地伸手抓住我的衣領,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幾乎是從牙縫裡吐出那幾個字:
“我、看、見、了!”
看見?
“你和那個黨衛軍做過的好事,難道忘了嗎?”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