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顧塵羽披頭散髮,粗布衣只是草草裹在身上,應該是來之前已經在受鞭刑。
他伏跪在地時,我能明顯看到他脊背上的衣衫印出鮮紅之色。他的赤腳上凝著冰凌和泥濘紅腫烏黑夾雜,沉重鐵鐐磨破了腳踝皮肉青紫一片。他周身散著一種寒冷潮溼的氣息,卻壓不住濃重血腥味。我的五感六識天生比常人敏銳,哪怕顧塵羽拼命壓抑掩飾,他因傷痛而變得渾濁沉重的呼吸還是難逃我的耳朵。難道他真的沒有內力,不曾故意隱藏武功修為?若他是真的顧塵羽,不會武功也不奇怪,但是北周人怎會放心將一個真的顧塵羽送到我面前呢?還是我的判斷有誤,我太高估了北周太后,高估了他們的野心?亦或者這個顧塵羽才是幌子,另有高人暗中潛伏?當然我也不會這麼快就對顧塵羽下什麼定論,判斷一個人是否會武功除了透過呼吸的節奏,還可以察言觀色診脈摸骨,有的是方法。
顧塵羽若是吃準了我的心態刻意偽裝,我此刻未必能聽出什麼端倪。更何況,一個優秀的密探,會武功多些自保能力固然重要,但是完全不會武功的也不是沒有,反而能降低旁人的防備。我表面上不動聲色,照例問道:“怎麼來的是你?本司之前不是提過,那個叫茗兒的女奴才是本司喜歡的型別麼?”
顧塵羽卑微地跪著,努力維持標準而恭敬的姿勢,不帶一絲委屈小心翼翼解釋道:“茗兒受刑不住已然昏迷,潑了鹽水也沒有清醒多久。她自知恐怕無法服侍大人滿意,又不願拖累下奴,才懇求下奴應了差事或許能免刑責。否則她死不瞑目。”
“當初你不願意去軍奴營,多半是不屑以色侍人,怎麼這會兒倒是醒悟了麼?”我陰陽怪氣地奚落了一句。顧塵羽並未答話,似是在全心全意聆聽等待我更為明確的吩咐。我沒想到顧塵羽能如此鎮定坦然,便又擠兌道:“既然你自薦枕蓆,本司想問問你有何床上功夫能讓本司滿意?” “在下雖未學過如何服侍男子,但曾侍奉過幾位女主人,想必有互通之處。”依然是平靜無波的聲音,彷彿訴說的是旁人之事。
004自薦枕蓆
北周民風開放,貴族女子無論是否嫁人,閨房裡養著幾個男寵私夫消遣寂寞並不罕見。這些男寵私夫往往身份低微多是奴籍,一旦被厭棄了也好消滅痕跡。似顧塵羽這般天生好樣貌,又是自小被當奴僕訓教,不做此等用途還真是浪費。
但聽他說不曾服侍男人,若是不假,那麼北周的莊太后也算是高抬貴手,難得做了件善事。我就藉著他的話茬繼續吩咐道:“你且站起身,褪盡衣物,讓本司仔細觀瞧你有何可取之處。” 顧塵羽並未有任何遲疑或是羞澀,在我話音落時便站起身,解開了衣物。我發現他*服的方式與普通男子不同,不像是特意作為,可每一下動作都透著一種順從的味道,不僵硬不嫵媚,而是舒服,是讓觀者能輕而易舉體會到他表現出的那種心甘情願與臣服的舒服。看來訓練顧塵羽的人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就算顧塵羽身上有傷,飢寒交迫,在極為陌生的地方,眾目睽睽之下,他仍能毫不在意旁若無人按照整套嚴苛的標準脫去了全身衣物,不遮掩不扭捏,不慌亂不害羞,不留一絲一痕。與我想象中一樣,顧塵羽的身材極好,寬肩細腰窄臀,沒有一絲贅肉,是介乎少年和成年男子之間恰到好處的那種。他的肌膚不是少女那樣的粉白,而是一種美好的蜜色,看起來或許比一般男子細膩,摸上去應該也不會太粗糙。只可惜他那原本美好的蜜色肌膚上遍佈各色舊傷痕,像是經年累月層層疊疊留下的,有深有淺,絕非近日凌虐所致,無端端壞了我想伸手去摸的興致。
我的心頭又多了一絲疑惑,打了個響指召喚道:“麗娘,你且試試這顧塵羽的功夫如何。” 麗娘是已經退役的密諜,當年乃煙花之地的頭牌,尤其擅長媚術。如今她人近中年仍是風韻猶存,容貌宛若少女,一顰一笑皆能勾人心神。難得她活到了退役的歲數,立的功受的賞足夠她找個富庶地方隱居安頓過後半生。憑她的姿容手段嫵媚才情,想嫁個好人家都不是難事。結果她卻選擇留在京城,留在我的府上,心甘情願替我分憂,教導新人。明面上,她還兼任我府上的管家,在外人看來她已然就是我府上手機無分的內宅之主。
麗娘最喜歡我吩咐她做事情,得了我的指令,立刻現身,鳳目掃過亦是被顧塵羽一覽無遺的美貌攝了心神,嫵媚笑容中多了幾分讚歎,妖嬈道:“大人從哪裡尋了一個如此俊俏的少年?莫要怕,讓姐姐好生疼你。” 無論春夏秋冬天熱天冷,麗孃的身上總是穿得輕薄暴露,再加之她身材豐滿玲瓏有致,肌膚如雪香氣襲人,但凡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