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樞密院事倪普等人,竟暗中指使御史臺和諫院彈劾自己,以便卸任逃走,御史章未上,二人已先逃跑。謝太后嚴厲譴責了這些不忠之臣,下詔說:“我大宋朝建國三百餘年來,對士大夫從來以禮相待。現在我與繼位的新君遭蒙多難,你們這些大小臣子不見有一人一語號召救國。內有官僚叛離,外有郡守、縣令棄印丟城,耳目之司不能為我糾擊,二三執政又不能倡率群工,竟然內外合謀,接踵宵遁。平日讀聖賢書,所許謂何!卻於此時作此舉措,生何面目對人,死何以見先帝!”然而,太后的譴責在蒙古鐵騎的威脅之下顯得如此蒼白無力,根本不能激起內外官員為宋室而戰的信心。德祐二年(1276)正月短暫的休戰後,僅有6名官員出現在朝堂上。官員的逃跑瓦解了軍心、民心,使南宋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皇室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擅權誤國的賈似道已被罷免,下一任宰相是陳宜中。在陳宜中的主持下,南宋終於陷入萬劫不覆的深淵。陳宜中本為賈似道所援引,賈似道兵敗以後,他卻率先提出處死賈似道,以提高自己的聲望,毫無廉恥。統帥禁軍的殿前指揮使韓震提出遷都建議,他竟然私自將其騙到自己家中殺害。
陳宜中長期透過譁眾取寵的表演和豪言壯語來獲得權勢,提高自己的威望,但事實上卻是一個優柔寡斷、冒充英雄的膽小鬼。德祐元年(1275)春夏之交,戰事最為激烈的時候,朝野內外紛紛要求他親往前線督戰,他卻猶豫畏縮,不肯出城。七月份,他離開臨安,逃到了遠離前線的南部沿海地區,要求朝廷在這一地區給他安排職務。他拒絕朝廷派來請他回朝的命令,太皇太后無奈,親自給他的母親寫信。在他母親的干預下,陳宜中回到了都城任職。太學生對陳宜中的逃跑行為進行了強烈的抨擊,指責他畏首畏尾、膽小怕事,是一個言過其實的兩面派,是和賈似道一樣的誤國之臣。
陳宜中當國,行事搖擺不定,徘徊在和與戰之間,不能作出決斷。他口頭上喊出各種豪言壯語,實際上卻懦弱怕事,沒有與元軍決一死戰的勇氣和才能。德祐元年(1275)年底,局勢在他主持之下,朝著越來越不利於南宋的方向發展,除了徹底投降以外,已沒有其他迴旋餘地。文天祥、張世傑提出遷都到東南部地區,以圖背水一戰,膽小的陳宜中否決了這項提議,一意求和。德祐二年(1278)正月十八日,謝太后派大臣楊應奎向元軍獻上降表和傳國玉璽,哀乞伯顏念上天好生之德,對宋朝皇室從寬處理。元朝要求與宰相面對面會談,陳宜中嚇破了膽,再一次拋棄太后和年幼的皇帝,於當天夜裡逃離了臨安。
陳宜中逃走後,蒙古鐵騎已兵臨城下,局面無可挽回。謝太后任命文天祥為右丞相兼樞密使,出使蒙古軍營談判。文天祥正氣凜然,被伯顏扣留,謝太后又派賈餘慶出使。
二月初五,臨安皇城裡舉行了受降儀式,趙顯宣佈正式退位,當皇帝只有一年半的時間。三月二日,伯顏以勝利者的姿態進入臨安。元世祖忽必烈下達詔書,要伯顏送宋朝君臣速往大都朝見,趙顯同母親全氏和少數侍從離開臨安,踏上前往大都的路程。謝太后因有病在身,並未同行,但不久也在元軍的逼迫下啟程北上。
宋室江山是太祖趙匡胤從後周孤兒寡母手中奪得,最後又失於孤兒寡母之手。後人寫詩譏諷道:“當日陳橋驛裡時,欺他寡婦與孤兒。誰知三百餘年後,寡婦孤兒亦被欺。”
陪葬兩小孩
在元軍進入臨安以前,謝太后封了宋度宗的另外兩個兒子,8歲的趙昰為益王、判福州、福建安撫大使,4歲的趙昺為廣王、判泉州兼判南外宗正,命人保護二王逃出了臨安。趙昰一行躲過元軍的層層圍堵,到達溫州。大臣陸秀夫派人招來了躲藏於此的陳宜中,張世傑也率兵從定海前來會合。溫州有座江心寺,南宋初年高宗南逃的時候曾到過這裡,其御座此時還儲存完好,眾人於座下大哭,擁戴益王趙昰為天下兵馬都元帥,廣王趙昺為副元帥。此後這兩個小孩就成為宋室遺民心中僅存的希望。
都元帥府成立後,眾人決定前往遠離元軍威脅的福建。五月一日,趙昰在福州即位,就是端宗,改元景炎。冊封楊淑妃為太后,垂簾聽政,進封趙昺為衛王。流亡小朝廷在福州建立起來,並粗具規模。
這時外臨強敵,內部卻開始爭權奪利,官員之間相互傾軋,分化了本已非常孱弱的力量。楊淑妃的弟弟楊亮節居中掌權,秀王趙與檡以趙氏宗親的身份對楊亮節的所作所為多所諫止,遭到楊亮節的忌恨。楊亮節把趙與檡派往浙東。朝臣中有人說,秀王忠孝兩全,應該留下來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