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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蘇君儼一仰頭,剩下的清酒通通入喉。

快十點的時候,飯局才入了尾聲。

錢國璋親自送山崎澤夫回賓館。然而山崎澤夫上車前卻堅持要和蘇君儼握了握手。蘇君儼一臉的溫文爾雅,看在錢國璋眼裡卻是刺眼非常。

文化局的幾個領導攙扶著爛醉的孫治昌站在夜風裡,寒冷的北風終於讓他們混沌的大腦略略清醒了些,一個個畢恭畢敬地看著蘇君儼。

蘇君儼懶懶地掃一眼孫治昌,臉上有不加掩飾的嫌惡,他揮揮手,“你們也都回去吧!別在這風口裡站著了。”

幾個人唯唯應了,見蘇君儼像停車場走去,才架著孫治昌上了等在一邊的公車。

蘇君儼開著沃爾沃出了停車場的時候,虞璟也正好出了九重天的金碧輝煌的大門。

蘇君儼想也沒想,下意識地就要將車開過去。不想虞璟卻先一步攔住了一輛人力三輪車,抱著肩膀瑟縮著跳上了車。

風將三輪車白色的擋風布罩吹得鼓脹脹的,簡直像開在夜色裡的一朵要爆裂的優曇花。

蘇君儼鬼使神差地發動引擎跟著上了路。然而機動和人力差距實在太大,他的沃爾沃很快將三輪車遠遠甩落在後面。

方向盤好像突然有了自己獨立的意志,前行,左轉,繼續直行,右拐,繼續向前,沃爾沃終於在那個黑黢黢的巷口前的馬路邊停了下來。

蘇君儼神色複雜地看了看幽深的小巷。怎麼,怎麼會來到了這裡?他心頭有些迷惘。

有些事情,如果不能善始善終,還是莫要開頭的好。虞璟那晚哀婉中帶著孤絕的神情還清晰一如昨日。

心尖忍不住又突突打了個顫。

蘇君儼覺有些焦躁地掏出煙盒,雖然早已開了封,但二十支蘇煙依然整齊地碼在煙盒裡,一根不缺。他抽出一根叼在嘴裡,又摸出雪白的火柴盒,隨著細長的火柴棍刺啦一聲劃拉過磷紙,登時跳躍出一小朵橙色的火焰。蘇君儼伸手攏住了那顫抖著的火苗,湊近了點著了煙。

焦黑的火柴梗被他隨手丟出了車窗外。

昏暗的車裡只有一點火光始終在他唇間明滅,悲喜不定。

他從沒有為一件事這樣思前想後,煞費苦心。虞璟。那個黑森林一樣誘人的虞璟,不知不覺之間他似乎深入了這片森林的腹地,而且還迷了路。

煙霧被他緩緩吐出,在車廂內逸散開來。

素來注重整潔的蘇君儼連灰燼掉落在衣服上都沒有注意。

三輪車特有的鈴聲在夜裡突兀地響起。

蘇君儼這才回過神來。

虞璟抓著三輪車邊沿的鐵扶手下了車。年老的車伕接了錢很快弓著腰頂風沿著原路返回。

虞璟卻在風口處站了站,似乎在張望著什麼。

蘇君儼心中湧起一種奇怪的念頭,她會看見我嗎?

一個白團慢慢地走向虞璟。

是一隻貓。

虞璟很快蹲下身體,拉開挎包,不知道掏出了些什麼,放在了地上。

那隻貓喵喵叫了兩聲,叼起食物就奔入了夜色。

蘇君儼看不清她臉上此時的表情,不過他感覺這一刻的她應該是愉快的吧!

然而起身的虞璟卻左右晃了晃身體,然後,居然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蘇君儼心臟猛烈地一跳,大力碾斷了指縫間的香菸,他推開車門,飛快地踩滅了香菸,鎖了車,朝虞璟的方向奔了過去。

虞璟閉著眼睛,但是睫毛卻在不停地顫著。感覺到有人靠近,她痛苦地睜開了眼睛。

蘇君儼連忙扶起她,“虞璟,你怎麼樣?我帶你上醫院!”他的聲音裡有他自己都未覺察的焦急。

虞璟軟綿綿地靠在他身上,眼睛又閉了起來,半天才虛弱地擠出一句話來,“沒事。我,是美尼爾氏綜合症,不去醫院。”

蘇君儼從沒聽說過什麼美尼爾氏綜合症,他橫抱起虞璟,“我送你去醫院。”

虞璟再次睜開了眼睛,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全是水光,“求你,送我回家。”又閉上了眼睛。

從沒想過她會用如此軟弱的聲音央求他,蘇君儼心中一軟,抱緊了虞璟,大步向巷子裡走去。

路燈早已經壞了,鐵質的燈帽在風中叮噹作響。小巷的路又不平,蘇君儼只得高一腳低一腳地走著。

“請你走慢點行嗎?我頭暈。”虞璟的聲音細得像即將斷裂的絲線。

蘇君儼看她臉色白得像紙,不覺又抱緊了些,“摟住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