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少仗著酒勁說出這麼一句和他性格極不搭調的話,倒讓若紫極不樂意,被人點破總歸有些尷尬。
若紫反唇相譏道:“你那個紅衣美女是誰呀,有點像朱德庸筆下的那個萬人迷嘛。”
田少嘿嘿笑了:“怎麼樣?別人給我新介紹的女朋友。”
若紫心裡一笑,心想少來這一套,以為我會吃醋,即便吃,也得偷著吃,哪能讓你知道。於是陰陽怪氣地說:“不錯呀,田少,好好把握,趕緊結婚生子,做一個現代新好男人和一個二十四孝的爹地吧。”
田少似乎無心戀戰,沒接若紫的話茬:“若紫,你出來,我想見你,想跟你說會兒話,我心裡難受。”
若紫腦子飛速轉動是去還是不去,張口時已做決定:“田少,等你回來再說吧,我今天頭疼得厲害,快要睡了。”
田少仍不罷休:“就你在家吧,我現在過來。”
若紫有點兒急了:“田少,你過來我也不會開門,我真的要睡了,明天后天我還有一堆事兒呢,等你回來吧。”
若紫說完趕緊結束通話並關掉手機。這一夜若紫睡得極不踏實,一會兒夢見田少躺在她身邊,說冷要抱若紫取暖,一會兒看見吳桐站在她面前不知道說些什麼,都過去吧,趕緊過去吧,若紫想我要睡覺,需要一個黑甜夢鄉讓漂泊不堪,隨波逐流的心美美甜甜地睡上一覺。
等到若紫睜眼時,拉開窗簾,窗外的陽光肆無忌憚地湧了進來,若紫大叫一聲,趕緊開啟手機,已經九點一刻。
從陽臺的落地窗望過去,吳桐的車就在樓下,趕緊打電話道歉,那邊是吳桐焦急不堪的聲音:“小姐,終於起來開機了,九點半必須下樓,大家都在京津塘高速路上等著呢,快瘋了。”
若紫連聲道歉,快速洗漱,胡亂捲起一堆衣服日用品塞進大手提袋裡,套上一身短衣短褲飛奔著下樓。
上了車,老天,照照鏡子,頭髮飛散,眼圈發黑,眼皮浮腫,趕緊開啟瓶瓶罐罐一通亂抹,猶豫了一下,對吳桐說:“你不介意吧,當著你的面塗脂抹粉刮膩子。”
吳桐微笑道:“不介意,介意的應該是你自己。”
一路上吳桐像一隻瘋狂的老鼠,緊趕慢趕,才追上其它兩輛車。
四
週一的上午,若紫坐在辦公桌前抹口紅時,神情微微有些發呆,以至於蘇晴氣咻咻趾高氣揚地走進裡間時,她還沒有從神情恍惚裡出來,對著桌上的小圓鏡,若紫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自己小而豐潤的嘴唇,過去的四十八小時裡,它的使用頻率太高了……
到達海邊的那個夜晚,同去的那群人幾乎都喝高了,邊扔酒瓶邊大聲唱沒腔沒調的歌,相互推搡著跌倒在沙灘裡,然後對著大海肆意地尖聲怪叫。
若紫只穿了件橙色吊帶裙,夜間海邊的涼意令她些微打起哆嗦,兩手交叉撫摸著自己冰涼的雙肩,瑟瑟地坐在沙灘一角。深夜的海邊沙灘,有點黑白片時代的感覺,看一群年紀已不年輕的男男女女如此發洩,有人開始狂唱崔健的歌,從一無所有到花房姑娘,若紫的眼睛不禁有些溼潤。
一件男式長袖外套無聲地披在若紫涼冰冰的光裸後背上,是吳桐。吳桐身上有清新的啤酒氣息。他緊挨著若紫的右首坐下來,左手上來便特自然地摟著若紫,若紫有些困了,腦袋下意識地斜靠在吳桐的左肩上。
若紫後來覺得這是自己向吳桐發出求吻的訊號。果然,吳桐俯下頭來,凝視了一下若紫,便深深地吻了起來,若紫起先還能看見天邊海邊幾顆亮閃閃的星星,後來什麼也看不見了,索性閉上眼睛,沉浸在這長長的一吻裡,她沒有想到吳桐的吻那麼憂傷,那麼纏綿,在深夜的海邊充滿著悲情的味道。
若紫是個第六感極強的女人,僅僅憑這個吻,她就可以斷定在吳桐的感情世界裡,他曾經一定被傷害過,若紫也不知為何自己有這樣的感受。還是因為吻到最後,吳桐從最初的毫無顧忌,不管不顧,到最後的小心翼翼,遲疑謹慎,讓若紫心裡說不出的失望。
那個夜晚,吳桐的吻落在臉上、唇上、眼睛、耳根、脖子、手臂、手心、手背甚至指尖,酥酥癢癢,吻得若紫激情四溢,溼漉漉地興奮著,若紫想要是能在深夜的海邊做愛該有多美妙多浪漫呀。她期待著吳桐能脫去她的吊帶裙。
但吳桐突然間彷彿酒醒了,特理智地替若紫整理好吊帶裙,又重新回到那些大聲嬉鬧的人群裡。
那一刻,若紫的心裡充滿憤懣與怨恨,怎麼自己遇見的全都是面瓜系列,還是自己不夠魅力,讓男人產生不了慾望,更不能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