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但另一個人竟然靠著神的名義也得到了這樣的名聲,讓她覺得不能容忍,所以她才會加入她們的討論;這麼多天沒人注意過她,因為會爭論的也不止她一個——這個軒轅帝國居然允許言論自由,只除了□言論和書籍,就是批評她們的皇帝也沒關係——但那個軒轅的皇帝顯然注意到了她……
她有八十名護衛在左近,身邊有十二人,比對方少,對方又去搬兵了……
這一刻她終於深刻地意識到,她已經不是大將軍了,她以後必須注意,再不能隨便冒險了。
蘇頤芙蓉心裡嘆息,看了看那軒轅皇帝,她身邊有兩個大侍,周圍有四個侍衛。
留得青山吧。
她握刀的手動了動。
陳曦瞬間扯開斗篷的繫帶,同時急速轉身,跨步,將兩名扮做侍兒的學生擋在身後,一手已經挽住斗篷劃了圓弧,幾個撲向她的人受這斗篷甩動之力所阻,向後避讓,轉眼已經跟陳曦的侍衛搏殺開來;
蘇頤芙蓉想不到對方如何明白了她的意思,竟搶了先,那斗篷甩動的瞬間帶著風聲;她執刀、起身、向外衝;
人群炸裂,張惶驚叫,四散奔逃;兩名侍衛迅速把綠綺紅帛向陳曦這裡推來,另外的侍衛已將皇帝等人護在中間;狂亂的人群奔逃,一下子隔斷了綠綺紅帛,一眨眼,兩隻有力的手臂抓住了他們,隨著人流往外奔跑;
急速的馬蹄聲中,近兩百名皇家侍衛包圍了現場;
丹荑看了一眼皇帝,皇帝點頭,丹荑跳上桌子大喝:“神使大人在此,不需慌亂!”
又一個聲音喊道:“啊,神使大人,我們的陛下在呢,鄉親們都別怕,不用擔心,不用跑,等大人給我們賜福吧。”
另幾個聲音爭先恐後:“有強盜, 啊,我的銀包被偷了!”
“誰搶我男人走啦?”
“啊,快跑吧,打劫的呀!”
陳曦正因為百姓亂跑擔心那幾人衝出去,聽這幾個聲音忽然心裡一動,從兜裡摸出手槍喝了一聲:“蘇頤芙蓉,本神使在此,再動我開殺戒了!”
蘇頤芙蓉本能地頓了一下,她的侍衛也本能地撲向她,護住她繼續衝。
出於服侍陳曦那幾個月養成的習慣,綠綺衣服的左胸部總是繡著一個綠色的“綺”字;紅帛的衣服都是跟著綠綺出來之後才做的,他什麼都跟著綠綺學,也在衣服的左胸部繡一個紅色的“帛”字;陳曦這一聲大喝雖沒能讓天佑君臣停下來,卻已經達到目的:她確認那領頭的是蘇頤芙蓉,但同時也確認,那些侍衛劫持了人質,包括綠綺紅帛。
綠綺葭露幾個孩子是陳曦看著長大的,從某種程度上說,她是把他們當自己孩子一樣疼愛的;眼見著綠綺被人掐住脖子奔跑,陳曦不假思索,騰身跳上最近的桌子,同時抬手一槍擊中脅持著綠綺的那人,再次大喝:“蘇頤芙蓉,你想死麼?”
那侍衛本來正跑在蘇頤芙蓉身邊,陳曦槍法極好,又急著要救綠綺,這一槍本能地射向那人的太陽穴;那人踉蹌一步撲通倒地,紅白之物瞬間流出。
這一聲巨響,眾人皆大驚停步,蘇頤芙蓉亦停下,然後就見那侍衛太陽穴上一個小洞,鮮血腦漿留了滿臉,顯見是死了。她抬頭,終於見到幾丈外那軒轅皇帝的全貌:黑色長靴黑衣黑褲黑髮,臉龐瑩白如玉,一雙眸子烏星一般冷冷盯著她;雙手亦瑩白如玉,手中一個小巧的物事,有個小小的黑洞正指著她。
蘇頤芙蓉至此終於相信,神使的傳說確有其事。她蹲下去,一手拂過那侍衛的眼睛,又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低低說到:“朕若不死,必善待你所有家人,你可安心。”她又起身,神色泰然,冷冷一笑:“朕不想死,你便不殺朕麼?”
陳曦突然發現自己確實做久了神使,心態已經平和到風清雲淡的境界,那大個子女人跟她朕啊朕的自稱,她居然沒一絲怒氣,只覺得好笑。她真就翹了翹嘴角:“如果你能一直勤政愛民,戒奢戒淫,讓你治下百姓衣食無憂,從善向德,本神使為何要殺你?”
“哼,為天下呀,難到軒轅的皇帝竟然不想君臨天下麼?”
君臨天下,這想法讓陳曦更覺得可笑;你知道天下有多大麼?你知道天下是天下人的麼?她慢慢問道:“以千萬人的鮮血為代價,換一人君臨天下;以千萬人的屍骨堆積成一人的寶座,獨坐其上俯視眾生,此行非殘徒不能為,我為什麼要做?”
為什麼要做?為創造一個太平盛世,青史留名啊。蘇頤芙蓉這麼想著,也就這麼說出來。
陳曦跨下桌案,垂下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