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披風一看就是最上等的蜀錦材質。
“恭喜二位賢弟,加官晉爵。”張任不動聲色地道。
鄧賢本就大大咧咧,根本就沒聽得張任的言外之意,嘿嘿一笑道:“大哥,說實話,投到靖王麾下,還真是不錯,前兩日一次性就補發了拖欠了一年多的糧餉,而且俸祿比以前要翻一倍的,大哥你的職位比我們高,將來肯定拿得更多……”
冷苞可是注意到了張任的臉色不善,暗暗地拉了一下鄧賢的衣袖,陪著笑臉對張任道:“大哥,你莫要怪兄弟不講義氣,人窮志短吶,我二人家裡可是有著一家老小等著養活。”
張任淡淡地道:“人各有志,我又如何能勉強你們。”
冷苞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道:“大哥,其實……其實你也不必太執拗了,劉益州也已經降了,蜀中諸將皆降,就連黃權劉巴也心甘情願地歸順了靖王,以大哥你的才幹,在靖王麾下,一定能搏個好前程。”
張任目光一冷,道:“我說過,人各有志,你們如何我管不著,我做人有我自己的原則。告辭!”說罷,張任轉身就走。
“大哥,我們送你吧。”冷苞追上一步。
張任停了一步,但卻沒有回頭,冷冷地道:“二位將軍留步吧,張某不過是一介平民,如何敢勞二位將軍相送?何況,回家的路,張某還是識得的!”說罷,張任徑直而去,只留下冷苞鄧賢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張任的家,座落在城西錦四胡同,與那些達官貴人的深宅豪門相比,張任的家就寒酸的多,只有三間草屋,院牆更是用竹籬紮成的,院子裡的一切一目瞭然,幾壟瓜菜,十餘隻柴雞,一切都別來無恙。
長年征戰在外,張任已經是很長時間沒有回家了,手扶在柴門之上,一種心酸的感覺頓時襲上心頭,母親年邁多病,雙眼幾近失明,本該是他膝前盡孝的時候,可他卻不能在家侍奉,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張任選擇了為國效忠,就不得不捨棄家庭,可到頭來卻是鏡花水月,益州人都降了,唯獨就剩下他張任一個,做著毫無意義的堅持。
兩手空空,家徒四壁,這就是這麼多年來張任所得到的東西,身為男子漢大丈夫,本應該讓老母妻兒能夠過上溫飽優裕的生活,可是現實卻是殘酷無比,破蔽的草屋就連遮風擋雨都尚且困難。一瞬間,張任的心中湧起無限的悲涼,似乎覺得自己的人生很失敗。(未完待續。。)
第646章 張母知義
“娘,飯快好了。今天我拿兩匹絹換回了一斛米,今天可以吃米飯了。”陳氏聲音很是輕快,有一種按捺不住的欣喜。張任已經是大半年沒有發過俸祿了,張家的日子過得很是艱辛,常常是野菜果腹,婆婆的身子不好,陳氏卻做不出好的飯菜來侍奉,常常暗自飲泣。今天錦官署收蜀錦,陳氏排了好長的隊才賣掉了自己織的兩匹絹,同時在米鋪買了一斛米回來,要知道平日裡那幾十貫錢一斛的米陳氏連想都不敢想。
張任的兩個孩子大約只有七八歲的模樣,早早就圍在了鍋臺邊,聞著誘人的米香,歡呼雀躍:“有米吃了!有米吃了!”
“兩個小饞貓!快去,扶祖母出來吃飯!”陳氏笑罵道。兩個孩子吱溜地就跑到了裡屋,陳氏笑了笑,將鍋裡的米飯盛到碗裡。
這個時候,她似乎感到背後似乎有個陰影,一回頭,瞬間就呆住了,如見鬼魅,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德陽之戰結束後,有訊息傳回成都,說張任和劉璝都戰死在了德陽,那時候張家的天似乎塌了,全家終日以淚洗面,成都淪陷了,蜀中的大官小吏都投降了,陳氏也沒有看到丈夫回還,直以為丈夫真的戰死了。現如今張任就活生生地站在她的身後,如何不讓她驚得是目瞪口呆。
“夫君,真的是你嗎?”陳氏恍如夢中,滿面淚流。
看到相孺以沫的妻子,張任的心隱隱地在作痛,他努力著不讓自己的淚水掉下來。“是我!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給你盛飯——”陳氏激動地有些手足無措,想回身盛飯,這才想到剛才的碗已經連同米飯摔在了地上碎了,她急忙蹲下身。想撿起來。
張任緊緊地捉住她的手,不讓她蹲下去,長年的辛苦勞作,陳氏的手極為的粗糙,掌心之中還生著老蠻。張任想起十年前自己結婚的時候,這雙纖纖玉手是何等的白皙玉潤。陳氏雖非名門貴媛,卻也是小家碧玉,她父親在成都也是一箇中層官吏,算得上小康之家,可陳氏嫁給了自己,卻似乎連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上。張任心底中湧起無限的愧疚和酸楚,哽咽地道:“娘子,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