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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部分

?”

蔣幹臉一紅,道:“這等糗事。公瑾兄還提它作甚?”

周瑜大手一揮。道:“好。不提也罷,今日難得故友重逢,某心中實暢快不已。非大醉不可,來來來,諸位同飲!”

又是一頓豪飲,周瑜只圖痛快,喝了個酩酊大醉。蔣幹雖然喝得少,但也覺得頭暈目眩,連聲告饒:“公瑾兄恕罪,小弟實不能再飲了。”

周瑜亦不勉強,令人撤去酒席,拉著蔣幹,同出大帳,一陣寒風吹來,周瑜滿口酒氣,步履蹣跚,蔣幹趕忙相扶,道:“公瑾兄醉矣。”

周瑜瞪了他一眼,道:“我醉了?笑話!你何時曾見我醉過?不信,我給你走個直線瞧瞧——”說著伸手將他推開,邁步向前,想走出一條直線來,卻是身形搖搖晃晃,走成了一條扭扭曲曲的路線來。

蔣幹暗暗發笑,可卻又不敢笑出聲來,上前將周瑜扶住,道:“公瑾兄還是早些安歇吧,我們明日再敘如何?”

周瑜沒有理會他,顧盼左右,用手點指左右全裝慣甲持戈執戟的軍士,道:“子翼打北邊而來,劉澤之軍士,可有某這般雄壯否?”

“不如,不如,差之千里。”蔣幹隨聲應承。

周瑜又指水寨之中的戰船,道:“某有戰船千艘,艨艟如雲,臨江過水,如履平地,劉澤的戰船,可是我的對手否?”

“公瑾縱橫江海,天下無人可及。”

周瑜仰天大笑,衝著蔣幹道:“子翼誑我。”

蔣幹心裡一慌,忙道:“小弟句句實言,不敢欺瞞。”

周瑜又復大笑,指著江北那些一叢光亮,高聲道:“子翼別看劉澤新得荊州,得意猖狂,某大軍所至,須臾即可破之,子翼可信否?”

“信,當然信,公瑾兄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劉澤如何能與公瑾爭雄?”

周瑜拉著蔣幹道:“不瞞子翼,我早已思量好破敵之計,只須月餘,便可殺得劉澤片甲無存!子翼,念你我同學一場,別說我沒提醒你,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跟著劉澤,只怕也一樣灰飛煙滅,不如就此留在江東,以你之才華,定為吳侯重用。”

蔣幹不禁是哭笑不得,心想此番過江本是要勸降周瑜來著,現在反倒被他勸降,這算什麼事,當下支唔了一聲道:“小弟家小俱在荊州,就算來投,也得容我收拾一番才是。”

周瑜倒沒有強求,擺手道:“人各有志,我也就不勉強了,言既於此,子翼好自為之吧。”

這時,中軍過來稟道:“啟稟都督,蔣先生的營帳已收拾妥當。”

周瑜瞪了他一眼,道:“某與子翼情逾手足,在舒縣之時便常常同榻而眠,今日難得故友重逢,自當秉燭夜談抵足而眠,何須另置營帳?”

中軍不敢再言語,拱手退下。周瑜拉著蔣幹的手,同入自己的寢帳。周瑜醉得一塌糊塗,那裡還有與蔣幹秉燭夜談的可能,一進營帳就倒在榻上呼呼大睡。

蔣幹也躺了下來,但他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帳內的那盞牛油燈已然將盡,發出忽明忽暗的殘弱微光,蔣幹聽得外面梆子響,已是夜半三更,周瑜在榻上鼾聲如雷。

“公瑾兄……公瑾兄……”蔣幹輕輕地喚了幾句,周瑜渾然未覺,於是蔣幹躡手躡腳下得榻來,看到榻邊几案之上,散落著幾卷文書,蔣幹心道,此番勸降周瑜未果,回去實在不好與靖王交待,這幾卷文書說不定有江東軍的軍事部署和行動計劃,如果能偷窺得到一些有價值的軍事情報,倒也不虛此行。

就著昏暗的燈光,蔣幹悄悄地翻著這些文書,看了幾張,蔣幹很是失望,這些都是些普通的往來書信,根本就沒有什麼絕密的軍情報,不過蔣幹還是很不甘心,一邊瞄著周瑜一邊偷看,待翻到最後幾頁之時,蔣幹竟發現有一封居然是蔡瑁寫來的書信,蔣幹如獲至寶,拆信視之。

這封信很長,但拋開那些繁文縟節的客套話,內容倒是簡單明瞭,蔡瑁在信中提到劉澤勢大,迫於形勢,不得以而投降之,今欲率荊州舊部歸降東吳,請周瑜約定日期,裡應外合,共斬劉賊之人頭。

蔣幹暗忖:“原來蔡瑁張允暗地裡連結江東,這份書信便是證據,明日回稟靖王,必是奇功一件。”遂將這封信暗藏於衣內,剛想再翻翻看還有沒有別的有價值的東西,卻聽身後周瑜嘿嘿一笑,喝道:“子翼,你做的好事——”

蔣幹嚇得魂不附體,跪伏在榻前連聲討饒,可半晌之後卻再無動靜,蔣幹抬頭視之,周瑜仍舊是鼾睡未醒,敢情是周瑜在說夢話,蔣幹按了按快要跳出來的小心臟,平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