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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我會回來。”

“啞伯,走吧,我不信什麼詛咒,我只相信人定勝天,我到現在還記得爺爺和父親死前的畫面,聶家可以因為一個人而崛起,決不可因為某一個人而徹底敗落。”言之灼灼的聶空數年來第一次道出指向性目的的話語,如被外人聽到先是驚詫緊接著想必就是對其自大的嘲笑,唯有啞伯不會,他知道少爺的造詣,接連考不中只因他不想中,因為他的心,是一顆修煉者的心而非文人之心。

邁出石室,消瘦的身軀推動那石門緩緩關閉,聶空捧著那錦盒,不回頭的向著老宅方向行去,在他的身後,啞伯揹著一個包裹,懷裡捧著澹臺浮雨送來的‘聘禮’,出賣尊嚴、榮耀搏一個未來的‘聘禮’。

不回頭!

現在,不回頭!

不成功,不回頭!

正文 第二章 男兒淚

熊熊火焰沖天而起,清淨山位於南郡城之外,在這個夜晚,南郡城的夜景屬於清淨山,屬於聶家。

無數南郡城居民,眺望清淨山方向,如此兇焰為哪般?

啞伯遠遠的抱著包裹,淚水如流淌的泉溪滾湧而下,生活了六十餘年的聶家大宅,存在了三百年的聶家大宅,就此,付之一炬。

他能做什麼?換做旁人,他會拼死老命阻攔,會用生命來捍衛這個家族絕不是沽名釣譽的最後榮耀。可現在,現在用火焰吞噬掉整個聶家大宅的始作俑者,卻是一個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阻擋姿態的人。

滿是破痕老舊的青石路早已不復當年聶家的輝煌,聶空雙膝跪在青石路上,望著身前十幾米處的老宅大火,開啟了那錦盒,將其中那用綢布包裹的一方普通小印擺在身前,祖上傳下來傳家寶,不知何材質也不知何用處,祖輩相傳,最近幾代更是成為了家族的信物,每每家中有大事發生都會被當做見證。

“今日,不孝子孫聶空欲置之死地而後生!”聶空只說了一句話,淚水便如泉湧般不斷的滴落,順著臉頰滴落到地面,其中一部分便滴落到那方看起來並不起眼的一方印上。

男兒淚,英雄淚,不輕彈,不輕落。

揹負了十幾年廢柴名聲依舊能夠傲松迎雪的男兒,胸有千萬軍奈無領兵將,無法修煉‘氣’功,任何天資在這個世界都是蒼白無力的。十年來,聶空不允許自己流淚,他要讓所有該流出的淚化為奮鬥的力量;十年後,他也不會流淚,未來他選擇了一條不歸路。這一刻,親手毀掉了屹立三百年的聶家老宅明志,點點滴滴的記憶湧上心頭,這一刻的懦弱,聶空釋放著過去和未來積攢的壓力,沒有聶家人的聶家老宅,與其落於人手肆意傾摧,不如在自己手中永久成為記憶。

沒有悲鳴的嘶嚎,也沒有不忿的怒吼,只是凝望著大火吞噬默默流淚,一切,為了即將更多承受贅婿、敗家子、毀掉祖宗根基這樣壓力。儘管從始至終未曾開啟包裹去看那伏龍丹一眼,但這代價,聶空早已付出。

熱浪卷滾,煙火刺眼,淚水,聶家兒郎的淚水並沒有順著方印滾落到綢布上,也沒有被熱浪蒸發,而是緩緩的侵入到方印當中,一滴滴一點點,在無人注意的狀態下,漸漸散發出淡淡的熱量和微微光亮,如不是在這特殊的環境下會很明顯。

聶空沒注意,雙膝跪在青石路上,淚水,依舊不斷的滴落,英偉傲然男兒十幾年的隱忍,堅強身心下難得的一次放縱。

方印的堅實,似在被聶空的淚水侵穿,火光的扭曲光線下,不起眼甚至擺攤都不會有太多人購買的方印,印心不知名的圖案既不是人名章也不是圖章,就在這淚水的侵蝕下,開始映襯著扭曲光線變得扭曲模糊,進而融化一小部分,沿著青石路,在彼此寸餘的距離,搭在聶空的膝蓋上,緊接著整個方印就像是離水魚兒重回江湖海般,嗖的一聲,整個化為虛影衝入到聶空的身體內。

“啊!”聶空暗驚,身子微微動了動,垂下頭略有些不知所措,隨即而來的一股心意相通感覺在體內流轉,就像是兒時祖父懷抱自己面露慈祥的愛撫、父親滿臉胡茬高舉自己幼小身體無比疼愛的親暱、母親掀開衣衫用甘甜乳汁哺育自己的恩賜……這感覺,讓孤寂十幾年唯有啞伯相伴的聶空差一點舒服的哼出聲來,很想躺下來很想重新投入這些人的懷抱當中,重新去做個無憂無慮的孩童。

方印上隱現條條符文,與印上不知名圖紋開始融合,聶空看不懂,也沒有時間去細細品味,方印以他無法理解的方式進入體內並在心口附近停了下來,緊接著那融化的液態部分就像是離弦的箭,嗖嗖嗖的開始在聶空身體內順著經脈穴位開始自行衝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