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見我!你要儘快好起來,這是命令!”首長滿眼慈愛。
“好的!收到!”時星強露出笑容,他的目光注視著班長,“班長,嫂子,以後婉兒和我兒子就麻煩你們了,我下輩子……”他的話語沒有說我,眼瞼低垂,他說這些話已經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他太累了……
“你不要我了,你要好起來,我愛你!”婉兒此刻已經泣不成聲,“我……”
“孩子,沒事的!好好休息,你會好起來的!”首長俯下身子,在時星的胸前擁抱了一下,抬起頭時,已經淚如雨下,“給孩子起個名字,我們都幫你帶好孩子,他是我們部隊的兵,是我們的後人!”不想面對的首長還是說出了自己不想說的話。
“時間……”就在時星說出這一句時,他猛然間抬起的手臂垂直掉了下去……他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星星……”婉兒暈過去了……當她再一次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一個病房裡,朱娜和班長妻子守在她的跟前:
“婉兒,吃點東西吧!身體要緊!”
婉兒一把推開她們遞過來的茶飯:“我要去找星星,我……”
“咱們吃飯,孩子要緊。時星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和孩子,你要替他照顧好他……”飽經風霜的朱娜滿眼裡都是疼惜,她把她攬在了懷裡,“來,吃點!姐餵你!”
婉兒在時星的遺體回部隊的那天下午,一起坐車回來了……
烈士骨灰必須歸故土,這是部隊的規定。按照時星留在部隊的電話,每次打過去要不就是“星娃的父母不接”,要不就是“他們不在家”……他的家人一直聯絡不上;最後,還是透過家庭地址,聯絡上了村支書——當時星的父母間接地透過村支書之口聽到兒子的“喪訊”時,仍然是面無表情。最後,還是村支書和時星的姐姐倆人到部隊,迎接時星“回家”!
部隊的“追悼會”設在第三天上午的十點鐘,就是時星預訂回家的日子:部隊上下全體官兵沉浸在悲痛之中,他們胸前佩戴著白花;哀樂在九點五十五分響起;時星的姐姐和村支書站在隊伍的最前面……首先,由軍區首長為時星惦念悼詞:
“時星同志於1998年10月進入了我藏區,成為一名駐防官兵。短短的四年時間裡,他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作為一名軍人的價值:他在部隊裡,先後獲得榮譽十八次之多;曾在去年冬天一行百人參加‘維和運動’,表現出了超乎常人的領導能力和先決敏銳度,為本次活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這次,又主動請命去邊境修築陣勢,他任勞任怨,時刻衝在隊伍的最前列。在這個過程當中,時星同志在隧道塌方的時刻,亦然衝在了最前列——他把生的希望留給了他人,自己卻……為了救一個列車的人員,為了阻斷上千人前行向危險行駛的步伐,他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時星同志,被追封為‘一級烈士’;他的家屬婉兒同志雖然兩人未完婚,但我們部隊定會終身管護!對於……”在首長宣讀到“時星同志享年29歲!”的言語後;接下來,分連隊進行鮮花、致敬……
“我們星星雖然走了,但是他走得很光榮。我的弟弟從小在家裡爹不疼、娘不愛的,我這個姐姐也沒有能力讓他過上好日子;但是他來到這裡以後,大家都喜歡他;他還找了媳婦,我都非常高興……我謝謝你們!謝謝!”時星的姐姐雖然對於痛失親人無法接受,但對於部隊所有人的敬意,她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婉兒雖然悲痛,但她要接受這個事實……參加完時星的“追悼會”,他的姐姐、村支書在兩名戰士的陪同下,啟程了——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孩子生下來,我一定會撫養他長大成人!以後,你就來部隊看我們娘倆,我孩子沒有了爸爸,但他有姑姑。”機場上,婉兒強顏歡笑跟時星那見過一次面的姐姐擁抱。
回到基地,在整理時星的遺物的時候,婉兒不止一次地在他的筆記本里,看到了“曉蘭”這個名字……她不願意去觸碰。便委託班長書信一封,本子也時常聽時星提起她,便代勞了……
英雄的路上不曾孤單!有諸多的靈魂在陪著他,期待他的早日歸來……真希望西邊的雲霞能夠給她新的希望——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