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生說:“那你這土匪可怎麼當的?清清白白也不殺人也不越貨,萬一哪天真讓人給剿了,不是冤枉?”
“剿不了,咱們老大可厲害呢,鎮長都琢磨著這事兒多少年了,還不是拿咱們沒辦法。”
“厲害?聚了一屋子土包子學人家開會,這就叫厲害?開什麼會,一窩草包,臭皮匠都頂不了半個。”
“那是咱們老大對這趟活上心唄。”瞎眼說,“鎮長的生意油水多,不撈白不撈,這一路可不止我們盯著,對過山上還有萬長河吶。”
萬長河?又聽到這個名字,沈延生琢磨起剛來的時候劉炮說的話。看樣子,這姓萬的跟趙寶栓是同行,怪不得,一碗飯兩個人吃,能不眼紅犯急?
兩個人又在溪邊歇了一會兒,回到山上,天已經擦黑。
趙寶栓和那一幫開會的不在屋裡,沈延生就大搖大擺的脫鞋子上炕。
劉炮給他找來兩件半舊的褲褂,他嫌東嫌西偏不愛穿。所以只要吃過晚飯不出門,他就把自己脫得光溜溜的用被子捂起來。
肚兜辟邪又鎮災,被他仔仔細細的洗乾淨收起來,至於來時候穿的褲衩,早在內天晚上就被趙寶栓這猴急的給撕爛了。
仰面朝天趟在熱炕上,底下暖融融的柴火烤得他昏昏欲睡。不知不覺伸手下去握住腿間的器具,他壓在被褥上扭了扭屁股。不疼了。
他在這裡住了好久,什麼事情也不幹,漸漸的膩起來。早先在家雖然也不幹活,可畢竟還有娛樂活動。閒暇之餘看看報紙跳跳舞,他還要跟著留聲機裡的唱片盤子哼上兩句。可現在,整日的除了聽雞叫蟲叫,他連支像樣的曲子都聽不到。這就好比一個終日葷腥的地主偶然嚐了兩朵山裡的蘑菇,起初是回味無窮,可天天吃日日吃,就膩了,膩到甚至連味道都不想聞見。
幹躺著不動,他兩個眼睛定定的眸子漆黑,心裡卻大大的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