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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聖上固然聖明,不會上當,但外人不知道內情,光知道呂夷簡還在干預國政,難免人心浮動。陛下,古人常說任賢勿貳,去邪勿疑,您可要堅定不移呵!請陛下從此杜絕密摺,再不讓一個已經致仕的無功之臣惑亂聖聽。”

這話面面俱到,不管怎樣,皇上心裡也得過一遍。夷簡既已致仕,聲勢體能也沒了還手之力,差不多隻能逆來順受了。

舊邪既已敲定,該防著新邪了。

乾旱的時候,有個翰林學士、禮部郎中、知制誥蘇紳,向皇上奏了一本,說:“《洪範》五事,說:‘言之不從,是謂不�NB836�。厥咎僭,厥罰常。’又說:‘刑賞妄加,群陰不附,則陽氣勝,故其罰常暘。’說的就是號令不專於上,權威下移於臣子,任他們譁眾取寵,僭越陵上,必將導致陰陽失調,陰衰陽亢。久旱不雨,正是老天爺的一種懲罰警示。陛下不從為政的弊病上找根源,光祈禱,恐怕不成!”矛頭所向,主要就是幾個新任的諫官。他們什麼都指責,蘇紳一干人早已無法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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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遺事 第十一回(2)

蘇紳這樣的人,當然不能放過。

也是天遂人願,不久,蘇紳竟自己撞到槍口上來了,他推薦太常博士馬端做監察御史。

這馬端是有隱私的。而這隱私,恰好又落在歐陽修手裡。

銅器可以鑄銅錢、兵器,朝廷嚴令禁止民間收藏銅器。馬端的老媽有個大銅佛,說什麼也不願交出來。馬端怕受嚴懲,跑去告了官,官家來人沒收了銅佛,又將他老媽拖去打了一頓板子。歐陽修將始末說完,就上綱上線道:“陛下,這做兒子的不能以禮防閒,坑他孃老子犯法;犯了法之後又不能容忍隱瞞,倒跑去首告,叫他親孃老子吃板子。這樣的人實在不齒於人類,連做個普通官員都不配,還能做言官,糾正朝中不法無禮的事嗎?就是普天下沒有一個好人,也不能用這種人!何況,正人君子還多得很呢!馬端的事,人人都知道。蘇紳什麼人都不薦,偏偏舉薦這種人,不是同流合汙,明目張膽地欺君罔上嗎?這樣的事都敢幹,什麼事不敢幹!請皇上收回成命,蘇紳這樣的人也不宜留在皇上身邊,應當調他出去。”

皇上的親孃慘遭不幸,他一輩子心裡都有個大疙瘩,特重孝道,果然動了怒,馬端官沒升成,蘇紳也放了外任。其實,這裡有個忠孝兩難的暗結。只是仁宗盛怒之下,想不到許多罷了。

范仲淹前面還有一個障礙,參知政事位子沒空,有人。除了賈昌朝,就是知制誥、翰林學士、右諫議大夫王舉正。舉正也是個有來頭的人,先父王化基,在太宗手裡就做到參知政事了。他自己也是進士出身,寫得一手好文章,辦事也還有些原則。

陝西用兵,中書、樞密不是都管兵嗎,朝廷讓宰相呂夷簡判樞密院。舉正不同意,說:“管兵應當。用‘判’,名義太重,不能不避一避。”原來這大宋官制用字,有個不成文的習慣:級品相同管事,用“知”;低職位管高職位的事,用“權”,是代理、攝守的意思;高職位管低職位的事,才用“判”。宰相在政事堂辦公,樞密使在都堂辦公,一管文,一管武,號稱“二府”,原是平級的。現在宰相因特殊需要參與管兵,用“判”字當然不合適。舉正說的在理,到底改“判”為“兼”了。官場嘛,該講究的,一個字也得“摳”!

拜舉正為參知政事的前一天,他正在家裡請客,中書的堂吏就先來報喜了:“恭喜大人!已經草麻,一兩天之內您就要拜參知政事了!”

他不但不道謝,還繃著臉將這個堂吏教訓了一頓:“嘿,你怎麼能隨便洩漏宮禁中的訊息!”

那人連杯喜酒也沒喝上,灰溜溜地走了。

第二天果然有詔書,拜他為參知政事。

他去宮裡拜謝皇上,皇上問他:“愛卿知道為什麼拜你為參知政事嗎?”

舉正只是磕頭:“總是皇上不次之恩!”

這是答非所問。皇上也不計較,自己先回答了:“不為別的,就為你淡泊名利,從來不以一己之利干謁朝廷,所以才不次提拔。”

舉正訥訥地說道:“其實、其實,也不盡然。”

那樣子,連仁宗也忍不住笑了。

可是這個王舉正,拗起來也很夠瞧。

他有個連襟叫李徽之,現在工部任屯田員外郎,夫人是舉正夫人的小妹。御史臺要推薦李徽之做御史,也不知為什麼,舉正就是不同意。

李徽之請他吃飯化解,他不去;老丈人出來調解,沒用;最後請出夫人,還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