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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格翰林、臺諫官員的舉薦制度,卻鼎力支援仲淹的好人薦官改革。知道錢明逸上奏請罷舉官制度後,當即上書論辯,逐條反駁,連賬也算得倍兒清。

他的賬,與明逸算的完全不同:一個被薦官員,按要三個人保舉算。兩制以上官員不足五十個人,全數保舉,一年也只能保出十五個人來。何況,還有三個以上的人保舉一個,或一年之中根本不保舉的人呢?僅算賬一項,也可以看出明逸他們是如何恣意欺騙了!

可仁宗此時已移情別戀,同樣是三加五,他也只認錢明逸的賬清,根本不買歐陽修的賬了。很快,詔書就下來了:兩制以上舉薦的路斷了,官吏仍舊按慣例升遷,論資排輩。不過,錢明逸的賬也有不精明的地方:范仲淹一撥的,差不多快被清洗光了,兩制以上已沒有力量。那麼,限制的反倒是錢明逸這一邊的了。這賬,不是成了一本蝕本賬嗎?

封蔭官僚子弟,也有過一點兒小小的扼制,添了一點兒規範。有人上書不滿,新規定也罷了,一切照舊。監察御史包拯看不過去,上了一本,極言過去封蔭制度的弊病,改革抑止的必要,請求不要廢了慶曆三年的新措施,但奏上之後,只如石沉大海,連漣漪也沒能撐起一個。不久,更有人上書無端要求廣施恩澤,封任子弟。封蔭之風,倒愈益變本加厲了。

轉運使帶按察之名,從一開始就受到猛烈攻擊,鬧出許多是非。現在趕上江河日下,自然更難逃噩運,被下詔徹底罷了:轉運使再不帶按察之名,更不得按察生事。

一切都恢復了原狀,那些更張生事的人的日子,自然益發難熬了。

韓琦曾參與過新政,新政弄成這樣,他不能無動於衷;范仲淹、富弼又是與他一起進退的,他們紛紛被貶,他也不能不同病相憐。自己又天性激烈,不是那種能夠裝呆賣傻的人。凡此,都註定了他不能不說話。

他專門奏了一本,為杜衍、范仲淹、富弼辯護。其中特別提到,富弼已近國門而不準還都,這樣羞辱大臣,實在有傷國體,無形損失不可盡言。為扯開朋黨之嫌,他特別提到:搞朋黨總是為了升官,沒有為了朋黨而諫救大臣,自找黴倒的。請皇上務必不要疑心他搞朋黨,而寬恩大臣,使他們能盡忠國事。

奏本上去,毫無訊息。不但沒訊息,人家已經開始動他的手了:前些時候他為蘇舜欽、王益柔說話,他們早已側目牙癢。這一回又來逆流,豈有再放過他的!

不是怕人說朋黨嗎?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們又抖落了他的一本陳年老賬:處置水洛城失當,罪責難逃。還找來當時受到打擊的當事人董士廉,讓他到京城來告御狀。

水洛城在德順軍管界內,地處渭州與秦州之間,雄踞隴山,堪稱渭、秦之間的交通要地。一旦邊防有事,秦州、渭州的援軍即可以由水洛城源源而出。原來沒有城。真宗的時候,知秦州的曹瑋才著手經營,後來也有人相繼努力修築,但始終未能完工,沒有個城樣兒。不為別的,這兒歷來是羌人住的地方。羌人有生番與熟番的區別:所謂熟番是投降大宋,已經漢化的羌人;生番則歸屬不定,有時投誠,有時又背叛。而水洛城所在的地方,恰恰生番居多。因為他們或降或叛,沒個準頭,修城也就只能時斷時續,終於沒有結果了。

水洛城北邊的靜邊寨寨主劉滬,為守寨起見,也想立一功,要把水洛城給修起來。那時還是鄭戩在當陝西四路都總管,鄭戩當時就拍了板,並委派著作佐郎董士廉與他一起促成此事。這劉滬也還能幹,先以大兵壓境征服了土著生番,以後又恩威並施叫他們服服帖帖,水洛城的修築終於重新啟動,進展相當順利。這事也報告了朝廷,朝廷還通令嘉獎過。

這不是沒事了嗎?可鄭戩卻調到永興軍去了,韓琦當了宣撫使,前來陝西宣撫。

已經知渭州的尹洙,先就不同意築水洛城,鄭戩當道,他沒法兒說。韓琦是他的老上司,自然可以無話不談。韓琦自己先在涇原、秦鳳路任經略、安撫、招討使的時候,對修水洛城就不感興趣,否則,他也想辦法修了。尹洙一說,他更反對了。當時就下令,要劉滬、董士廉停止修城。修得好好的城池,朝廷又明令嘉獎過,他們兩人如何能就那麼停了?

“軍令如山,他們居然抗令不遵?尹知州,派人去將他們兩個給我抓起來!”韓琦火了。他一向是個法出令隨的人,如何能容忍別人違抗軍令!

鄭戩走後,尹洙已經不止一次要劉滬、董士廉停工了,都沒用。有韓琦這句話,還不立馬派人嗎?

他一派就派了個橫的:涇原副部署狄青。

這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