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那時就可將信長公誘至吉田城施以惡手。”
“……”
“真是異想天開,淺薄可笑!迄今為止,在下一直未對少夫人提及,單是默默埋在心底。但現在的形勢證明,她的想法並非白日做夢。夫人的親生兒子少主信康,逐漸受夫人的影響,已經成了她的臂膀。少夫人可能不願聽這些話,但我仍然要說。一旦武田和德川開戰,信長公定會率兵來救,若那時兩家衰亡,就為時已晚了。因此今日先來告知一聲,我今後也會密切關注事態的發展。”
彌四郎一口氣說完,將視線對準坐在一旁的喜奈:“喜奈。”
“在……在。”
“我能看透你的心思。你本是夫人派來監視少夫人的,但對少夫人的感情逐漸佔了上風。那很好,今後要密切關注少夫人身邊的人事,保護她,有勞你了。”喜奈頓時狼狽不堪,臉色紅白不定。
她確同情德姬,但彌四郎究竟在想些什麼?他難道真是為了監視築山夫人而接近她嗎?倒也不無可能;但形勢一變,他的巧舌恐怕又要變化了。
“那麼在下先告辭了。請您一定注意保護好自己。還有,如果您能早日生下嗣子,那麼少主就會回心轉意。彌四郎衷心祝願那一日早些到來。”彌四郎又恭敬地施了一禮,立起身來。
風在屋簷上嗚嗚地響,德姬和喜奈仍一片茫然,甚至忘了送客。
彌四郎心情愉快地來到廊下,“現在該去見我的人了。”
他喃喃著,向本城大門走去。如此一來,信長恐怕不會派援軍了。想到這裡,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彌四郎回到府邸後,他的心腹倉地平左衛門和山田八藏二人已等待多時了。難道他們也知道了密函到達的訊息?正打算令人去叫他們,不意他們竟主動來了,彌四郎有些納悶。“你們二人又有什麼十萬火急之事?”他放下刀,走到火爐邊。
“出大事了,大賀大人。”山田八藏到底性急,搶先開口道,“事情好像洩了,不可大意呀。”
“什麼?事情洩了?”彌四郎問。
“就是去年做甲州軍內應之事。”
“你如何知道?”
山田八藏悄悄地看了看四周,恐懼地縮著脖子:“築山夫人的侍女阿琴偷看了勝賴公送過來的密函,告訴了她父親。”
彌四郎考慮了半晌,“不必擔心。那密函寫著減敬的名字,沒有提及你們。”
倉地平左衛門緊緊盯著彌四郎。
“不僅如此吧,山田?實際上,小侍從的被殺也好像與此事有關。”
“對,我們認為極有可能是小侍從透露給德姬,德姬漏給岐阜,然後從岐阜傳回了濱松城。”
“當然,也許是阿琴和喜奈之父洩漏。”
彌四郎依然不屑一顧,面露微笑:“那些事即便屬實,你們也不用擔心,我自會處理。”
“我們想知道有什麼法子。”八藏探出身子,美髯飄拂,豪氣十足,“我們很擔心。倘若事情真的從岐阜傳到了濱松,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哈哈……我本可以不讓訊息傳到濱松,但既然你們這麼擔心,我們不如今正月早早下手。”
“正月下手?”平左衛門嘟囔道。八藏急切地問道:“如何下手?”
彌四郎突然一臉陰沉,他用握在右手的刀把猛地擊了一下左手:“索性將築山夫人——”
“夫人?”
“哈哈哈……”彌四郎又大笑起來,“我並不覺得她與我們一途。所以,若事情敗露,就可將一切罪過推到她頭上。我們可以主動將夫人做內應之事告訴主公,無論有無……”彌四郎又猛地擊了一下左手,然後閔了閉眼。
山田八藏和倉地平左衛門對視了一眼。彌四郎大為不屑:這兩個膽小怕事之人,只能以下級武士的身份終其一生。想到這裡,他嘲弄道:“你們真掃興。即使要殺築山夫人,也不必那麼驚訝。其實,我們不就是想取主公首級嗎?既然有膽量取主公首級,夫人的性命就更不在話下。”
“大人言之有理……”
“不但築山夫人,如有必要,我們還必須坦然殺了少主、平巖親吉、野中重政。如果連這些都做不到,又如何做得了一國一城之主呢?”彌四郎沉穩地說完後,取出密函給他們二人看,“現在已不是擔心築山夫人的時候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二月就將決定我們的命運,你們二人有何想法?”
山田八藏“嗯”了一聲,倉地平左衛門則睜圓眼睛,盯著密函,都未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