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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唐頤心一沉,在陽光下,她突然覺得暈眩,一陣天旋地轉。

作者有話要說:reference:

mit der verordnung zum schutz von ehe; familie und mutterschaft von 1943 wurden die strafen fur schwangerschaftsabbruch (§ 218) erhöht und personen ”nichtdeutscher volkszugehörigkeit“ vom verbot des schwangerschaftsabbruche eine ”rassisch minderwertige frau“ schwanger; wurde sie oft zur abtreibung gedrängt。

第六十八章 風暴

1943年6月;唐宗輿謝世,最後一個親人也就此離去。

要走的終會走,怎麼挽留都是徒勞。看著父親的屍體在熊熊烈火中;慢慢地化為一堆灰燼;唐頤忍不住心中的哀慟;痛定思痛地放聲大哭。

二十年來,躲在父親的羽翼下,再可怕的災難;都會替她擋住。如今;保。護。傘沒了,世界崩潰。

科薩韋爾不忍心見她這麼傷心,動用手上的權勢;實現了她最後一個願望。那就是將唐宗輿的骨灰盒帶去了巴黎,和她的母親一起,合葬在修道院附近的墓地裡。

唐頤懷著身孕,本不該奔波操勞,可這是最後一次訣別,她堅持要去。科薩韋爾勸服不了她,只能放下手頭的事,全程相陪。

將唐宗輿的骨灰盒放在墓地裡,她親手放下鮮花,撒入泥土,連帶今生的記憶一起掩埋。看見牧師蓋上墓碑後,她撲通一聲,跪在父母的墳前。看著父親生前的照片,腦中閃過過往的點點滴滴,如今已是天人相隔,一陣傷心欲絕。

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還沒來得及報答;祖孫三代同堂的天倫之樂,還沒來得及共享,逝者已去。她拜倒在地,向著東方日起的地方,不停地磕頭,一直磕到頭破血流。

科薩韋爾在一邊看著她,心疼不已,伸手將她一把抱在懷裡,親著她的臉,低聲道,“夠了。”

她掙扎著脫開他的懷抱,死死地抱住父母的墓碑,淚眼模糊地哭道,“本來這世上就只剩下父親一個親人,現在,連他也走了,孤零零的就只有我還活著。”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了下,然後向下移去,緊緊地貼在她的腹部上,用最溫柔的語調安慰道,“父母總有一天會離我們而去的,不要太過傷心了。況且,你並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這裡還有我們的骨血。”

聽他提起孩子,她終於冷靜了一些,抬起那張淚痕猶存的臉,看著他道,“科薩韋爾,你是對的。謝謝你當初說服了我沒有打掉孩子,不然我就是孑然一人……”

他打斷她的話,“怎麼會?你還有我,我會照顧你。”

這不一樣的,他和她之間沒有血緣親情,只有所謂的愛情。可是,當有一天,愛情也走了的時候,便什麼牽掛都沒有了。

科薩韋爾攏了攏她的肩頭,親著她的額頭,道,“別胡思亂想,你需要好好休息。”

唐頤在他的攙扶下,回到了旅館。躺在床上,她閉著眼睛,迷迷濛濛地睡了一覺。五顏六色的夢境中,看見了自己的童年,天真、無邪……在父親的庇護下,她快樂而又無憂地成長,好像一隻自由翱翔的小鳥。直到來了一朵烏雲,將那些幸福的鏡頭一下子都吹走了。畫面切換,她看見自己隨著父親來了法國,然後,納粹計程車兵昂首挺胸地進駐巴黎,被人流淹沒了,有人撞倒了她。

她坐在地上,望著面目全非的城市,徹底失去了方向。

人來人往之中,一雙黑色的軍靴在她跟前停駐,男子柔和低沉的嗓音從頭上傳來,將手遞給她,詢問自己是否需要幫助。她一抬頭,就看見了科薩韋爾清湛如海洋一般的藍眼睛,這一眼,她似乎望入了他的靈魂,這一張臉和遺失在記憶某角落的那個年輕人的影子相互重疊。

她嚶嚀一聲,突然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依然是科薩韋爾,她疑惑地看著他問,“我們是不是很久前就認識?”

科薩韋爾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道,“是的,但過去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