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在他身上。因為他與蔓蔓本身並沒有多大仇怨。所以等他將車撞上去了,水淹了,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又做了可怕的事。
他跟楊老太江奶奶那麼久,可是都知道要借刀殺人這一招,自己都不能動手的,因此他自己當時真是有點後怕了。好在看著那兩個女人將蔓蔓給拽了出來,逃脫死亡,卻沒想到那兩個女人居然丟下了另一個不管。
那時候他在想什麼呢。按他這種壞人,是不該想到可憐兩個字的,可最終仍是把她給救了。
“我可能真是中邪了。”王海悶悶地說。
蘭娟驚愕地張口:“嚇!”接著道:“我以為,你之前不是說,把她救回來是有利用的價值。你上頭的那些人指使你這麼幹的。”
“不。他們不知道。只有楊博士一個人知道。不過,今晚過後,我不保準他是不是會和其他人說。”王海鬱悶地吐出口長氣,“不管怎樣,如果我再把她留在這,和楊說的一樣,她終究得死的。即使我們不害她,也有人可能會害她。”
蘭娟聽他這麼說,心裡害怕:“海子,我可不想殺人。你和我說過,不殺人的。”
“放心。他們殺人不用刀子的。”王海說。
“不用刀子也是條人命。”蘭娟使勁兒揪著衣襬,“再說這段日子我與這孩子在一塊,有點感情了。”
王海衝著她這話,冷笑了聲:“什麼感情?你不是在賭桌上輸了錢都能把你老公賣了,還談感情?”
蘭娟對他這話不贊同,撇嘴:“那是因為他打爛了我一顆門牙。”
“誰讓你爛賭呢?”
“好吧,不和你說這個問題了。反正我最討厭你們男人拿拳頭打女人。”蘭娟別過臉,說,“總之,我可不想這孩子在我手裡死掉。你要把她送走也好。”
“我是不想把她弄死。不然我們之前的功夫不是白做了嗎?”王海說完這話,臨走前,想到什麼頓腳,與她說,“你和她好好培養感情,你不是原先有個差不多大的妹子嗎?相信我,這點不會錯的。”
蘭娟點了點頭。
這時,彭芳因為今晚突然插進來的一些插曲,睡的不踏實,翻來覆去的。蘭娟走了回來,給她掖緊了被子。感覺她手有些冰涼,又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裡捂著。王海的話浮現在自己腦海裡,蘭娟越看,越覺得眼前這張蘋果臉很像自己一個死去的妹子。
彭芳只感覺,在自己被黑暗包圍的時候,有隻溫暖的手握著自己,像是在黑暗的船隻看到了盞明燈,支撐著自己從黑暗裡頭走出來。
那晚上,蘭娟守在她床邊一夜。而且她知道,蘭娟不止在她床邊守這麼一夜。好幾晚,只要她有點不安有點不舒服,蘭娟都會這麼守著她。床邊放著臉盆和毛巾,她出汗了蘭娟就給她擦。
如果不是親人,不是真心,她真想不到蘭娟有什麼理由對她這麼好。
到第二天,她醒了。蘭娟給她弄了早餐後,自己坐到一個小桌子邊,拿了把沒牙的塑膠梳子對著一面小梳妝鏡梳理頭髮。蘭娟的五官長得不怎樣,卻有一頭很好的頭髮,秀麗如雲。或許是昨晚上沒睡的緣故,蘭娟一邊掩不住打哈欠,一邊想給自己扎條辮子怎麼都扎不好。一不留神,手裡的梳子落到了地上。
彭芳擱下筷子,走過去幫她撿起梳子。
“謝謝。”蘭娟對她說,乏困的眼皮打著架。
“我幫你梳頭吧。”彭芳見此說,只是扎個馬尾,她還是會的。
蘭娟對她這提議,眼裡閃過一抹詫異後,笑笑應好,把梳子重新塞進她手裡。
將對方一縷頭髮握在手心裡,柔柔滑滑的,好像天生的絲緞,越覺得這頭髮真是好,可以羨慕死所有人,她想都沒想,說:“娟姐這頭髮真漂亮。”
蘭娟道:“只有頭皮漂亮有什麼用?”
鏡子裡映出一張三四十歲的女人的臉,因為操勞的緣故,眼角已經長出明顯的魚尾紋。相比之下,後面的這張紅彤彤的蘋果臉充滿了年輕的朝氣。看著真令人感慨萬千。
彭芳拿了一條橡皮圈,小心翼翼地將這頭美麗的頭髮紮好,活剛乾完,手被蘭娟握住。
“小瑤,知道我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嗎?”
“嗯?”
“除了你海叔的緣故,你是像極了我一個死去的妹子。”
她聽完這話,怔疑地望著蘭娟的臉。
蘭娟站起來,輕拍下她傻了似的臉,笑時依舊露出那顆缺了半形的門牙,卻看起來並不是那麼難看了,說:“我和你海叔雖然沒錢,但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