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松恐慌又不可思議的看向花如:“小如,你想跟那個顧哲一起走?”
花如瞪著大眼睛,攥著手掌看著趙松,壓抑著快要崩潰的情緒,強笑道:“趙松哥哥,你在說什麼啊?我不知道啊。”
伍建軍的眼神裡除了犀利還有了煩躁,在自己管轄的地方出現知青逃跑的事情絕對是件驚動上面的大事,如果再加上自己的村民,那就真不得了了。
想到這兒,伍建軍看著花如的眼神裡有了一絲狠厲:“把他帶走。”
趙松沒想到這件事會牽涉到小如,一聽伍村長的話,頓時緊張起來:“村長,你抓小如干什麼?”
花如害怕了,徹底的害怕了,他從沒經歷過這些事情,當有人抓住他的手臂時,他開始緊張用力的反抗:“放開我,放開我!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裡屋內,花如的父親也聽到了動靜,掙扎著爬起來,扶著門框便看到兒子被抓走的情景:“小如,小如!兒子……咳咳。”
“爹,爹!”花如的余光中看到了自己父親佝僂孱弱的身影,眼淚終於不爭氣的掉下來了。
後山,離花子村有一里地。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裡,花如被反綁著雙手被人推推搡搡的行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走的十分艱難。然而,最難熬的卻是花如心裡的害怕和恐懼。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到了後山那塊空曠的平地。四面環山的荒地裡,夜風呼嘯著從四處吹來,吹亂了花如的頭髮,吹亂了他的心。
伍建軍帶來的人把花如團團圍住,昏暗的光線,看不清表情,只覺得赫赫威嚴的壓迫感讓花如喘不過氣來。
趙松看看伍建軍又看看花如,擔憂又緊張:“村長,你想幹什麼啊?”
伍建軍看一眼趙松,沒說話,上前一步緊盯著花如:“小如,別怪我們對你這樣。知青逃跑的事情要是傳出去,我就要坐班房了。所以,小如,你現在就說出來,顧哲去了哪裡?只要你說出來,我們就放了你。”
花如一聽到顧哲的名字,混沌的腦子突然清醒了,狂亂的心跳突然平靜了,原來他們是為了顧大哥來的。如果顧大哥被抓住了,一定會坐牢的!那他的那些理想,他的抱負就徹底完了!
不行,不能說出來!花如暗暗在心底下了決心,嚥了嚥唾沫,搖搖頭:“我,我不知道啊。”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清楚花如明顯的撒謊,趙松又急又怕:“小如,你說什麼呢?說實話啊!”
事情完全朝著自己意料之外的方向發展了,他開始著急起來。
花如很怕,怕的雙腿打顫,上下牙齒都在不停的打架:“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伍建軍惱怒不已,真沒想到看似柔弱的小孩子,居然還挺倔。眉頭深深的皺起來,加重了語氣和口吻一遍遍的詢問,可是花如依舊咬著牙說不知道。
時間一點點流逝,就在伍建軍一幫人威逼利誘花如說出顧哲去處的時候,另一邊,陳家塘口三岔路邊上,一輛墨綠色改裝軍用車靜靜的停在那裡,車旁,顧哲焦急的張望著旁邊的小路,不斷的看看天色,照理說,這個時候小如應該快到了,怎麼現在還沒來?
“顧哲,你的朋友還沒來嗎?”
顧哲陪著笑,小聲道:“再等等,我想他應該在路上了。”
“那好吧。”接頭人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然後走開。
顧哲難掩焦急的張望著,小如,你在幹什麼?快點啊!
花子村後山。
伍建軍揉著眉心,心情已經越來越煩躁,越來越焦急。時間過了那麼久,再這麼拖下去,那些知青說不定就真跑了。
“爹,”伍誠忽然拉了拉伍建軍的手臂,陰暗著臉看著伍建軍:“乾脆用村規!”
“不,不行!”趙松聽到了,異常激烈的反對:“怎麼可以這麼對小如?!”
“喂,現在是他不配合我們!”伍誠很不滿,大聲嚷嚷:“如果那些人真跑了,出事的就是我爹!”
“可是,可是,怎麼能用村規?”趙松顫抖的語氣裡有了恐懼。
村規,是村子裡一直延用的土法子,以前是用來對付一些土匪山賊的,就是挖一個大坑,把人推下去,然後慢慢的填土,忍受不了窒息的犯人就會招供認罪!手段雖然殘忍,但是效果卻很有效。
自從解放以後,村規已經很少用了,但是沒想到,現在居然要用到小如身上。趙松心慌意亂,連忙拉著花如焦急的勸慰:“小如,你就說吧!那個顧哲到底去了哪裡?你說啊!說出來你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