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究竟是個什麼樣人?”
“我不知道。我的懷疑跟你沒有兩樣。”
“你想會不會就是黨人們放的?”
霍桑搖搖頭。“我想不會。他們既忌我於先,又為我探破機關;我又用槍打中了他們的黨魁,哪裡肯輕輕放我?即論到你,他們既特地騙了你去,卻又放你自由。這豈不是成了兒戲?”
我辯道:“可是他們並不傷你我的性命,可見並非把我們看做死敵。那末他們做成我們一下,隨即放了,也未始不可能。”
霍桑一空披上一件乾淨襯衫,一邊仍在搖頭。“‘我真不懂!事情太離奇。我承認我的腦力看不透它的內幕。
我笑道:“也許那神龕中的偶像在冥冥中阿助我們2
霍桑忽也峻的笑出來。“包朗,你這麼說,要是將來寫成了書,真要和《西遊記》《封神榜》先後媲美了!
我們梳洗完畢時,我聽得門上有聲,聽得是李四。我想起昨夜地叩門討藥,普納天明後再來,此刻想必又來討藥。
外面問道:“霍先生起身了嗎?”
霍桑立刻應遵:“起身了。你送來裡。
李四果然蹺著腳渡進來,說:“霍先生,你的藥真靈驗。今天清早我已經來過一次。你還睡著,所以不敢驚動。現在我又要麻煩你哩。
霍桑答道:“昨天我奔走了半天,很疲乏,睡得很熟。你的腿上覺得好些嗎?你坐在這椅上,我替你包紮。”
他取出了紗布和藥粉,仔仔細細地管李四敷藥至縛。一會兒突好,李四就千謝萬謝地退出去。
這一天路桑仍為著案事忙碌不定。一會兒出去,一會兒回來,似乎興致勃勃。我因為夜來受驚的緣故,不再跟他出去。直到晚上,我才問他曾否得到什麼端倪。
霍桑道:“今天我去會過卜良和秦管廳長,把那案子的經歷略略說了一遍。那卜良忽然改變初志,叫我不要再幹。我已經含糊答應了。其實我幹任何事都不肯半途而廢,何況這一件我們曾一度失敗的案子。老實說,第二步的計劃,我也早有了成竹。不過機會沒有到,一時還不能進行罷哩。
霍桑的堅毅不屈的精神是不可及的。他才道失敗,又在那裡打算進行,現在居然又有了計劃。實足叫人佩服。
如此一連三天,天氣也陰暗不常,氣候還不算太熱。霍桑仍隨時隨地留心那件案子。直到七月三號那天晚上,時機成熟了。
霍桑忽悄悄地向我說:“包朗,今天晚上我們又要破賊巢哩!”
我驚喜道:“果真?你打算怎樣著手?”
霍桑道:“大致都已準備,但還得你助一臂才行。”他從記事冊中取出一張名片來,又從褲袋裡面摸出兩支黑鋼手槍。“這片子是秦廳長的,手槍也是他給我的。這人很精敏強幹。我和他只談了一次,他仍能夠坦誠相見。他真是政界裡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已經應允我傳命給江口警局,以便我隨時差追。這片子就是差造的憑據,你收藏著。”
我將片子藏在身邊。霍桑又分一支手槍給我。我取過了一瞧,是一種最新式的自動脫殼的九響快槍。
我問道:“你說今晚就要動手?”
霍桑點點頭。“是,九點半鐘出發。”
“那賊黨的新巢在什麼地方?你也已經知道?”
“輕聲些。”他搖搖手。“你別多問。須知今夜我們出去,沒有前次的那麼的好機會,結果自然難料。你應該先上床安息一會,時機一到,我們就動手。
這時剛到八點。我勉強上床。休息只是名義,安睡更談不到。霍桑一手熄了電燈。也倒在榻上。我在這半明半暗的室中,坐臥都不自在,腦海裡充滿了破案擒盜的希望,和想象到搏鬥時可能的緊張刺激,翻來覆去,只是捱時刻。好容易捱過了一個小時光景,我再按捺不住。
我一骨碌從床上下來,開了電燈,走到霍桑床前,想叫他起來談話。不料我揭起了帳子,床上空著,已不見了霍桑!他的西式衣服雜亂滿席,似乎他已經改裝出去了。
奇怪!他哪裡去了?在什麼時候走的?他本說和我同去,又為什麼竟不告而別?我看見枕頭上留一張名片,取起來一看,正是霍桑的名片,片上寫了幾行鋼筆細字,確是他的親筆。我拿到燈光下面去默唸。“我先走了。假使九點三刻鐘我還不歸,你可拿了泰君的名片,往江日警局去,調第二十名警士,一同往惠民橋派出所會齊。至囑。桑留筆。”
我忖度道:“他的舉動真敏捷。我睡在床上,並不曾閤眼,竟沒有覺得他怎麼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