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冷冽的花香飄進屋,裹了一團寒氣,沁入酈遜之的心。他打了個寒噤,把開啟的窗關上,像是下了決心似的,說出了久存的疑慮。
“金逸早就死了,牡丹與芙蓉故意讓金無慮盜去一封信,以金逸口吻寫給金敬,其實不過是混淆視聽,讓皇帝以為金敬可假借兒子之死,重新佈防,實則叛亂。而金敬卻正因死了兒子,想先發制人,掌握自己的命運。不想金敬手下有內鬼,把詳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昭平王。”
酈遜之串聯前後,慢條斯理地說著,他沒有看楚少少,怕多看一眼都像是苛責。
楚少少緩緩梳理秀髮,她的唇色發白,休養了幾日,依然沒什麼血色,如一個透明的紙娃娃。花非花為她搭脈,她順從地伸著手,一副認命的坦然。
“我有個小廝,曾偷聽過雍穆王金敬和冷劍生的對談,當時兩人在商議大婚日刺殺皇帝。我幾番調查,終於知道冷劍生常年住在雍穆王府,是王爺最信任的幕僚。可是轉過頭,我在昭平王府也遇到了他,他全力保護左家的賬簿,與我交手。”
酈遜之靜靜說完,終於看了楚少少一眼。她的目光清澈無辜,他不忍地想,罷了,就讓她遠離這一切紛爭,所有陰謀與殘酷,讓他去承擔就好。
他不會逼她和他站在同一個陣營。
“我們稱呼冷劍生軍師,是他居中牽頭,我才能出入左府。”楚少少漠然地說。酈遜之垂下眼,不能再用言語逼迫,他看得出她逃離的心態。
花非花察覺出兩人間暗藏的潛流,遂提筆寫了幾味藥。楚少少歪頭瞥了一眼,苦笑道:“每日湯藥來湯藥去,人不成人,倒像個藥罐子。這苦日子,真是過不下去。”
“熬得一時之苦,方得重見天日。”花非花意味深長地說道。
楚少少轉頭,酈遜之目光如膠,見她看過來,偏偏要遮掩,澹然移開視線。她心下感念,可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過於不合時宜,壓在她肩上的重任太多,更擔不起多餘的感情。
她只能視若不見。
酈遜之無奈,只得囑咐楚少少先將花非花開的藥吃了,他則熬不住一身疲倦,昏沉沉回屋睡覺。他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