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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不讓自己哭得大聲,把怨氣憋在胸腹間,苦苦忍痛抽泣著。可一想到那幾個兄弟罪孽之重,今後再不能相見,又不能不救,縱然龍顏大怒,也只能默默忍受。

龍佑帝聽得心亂,喝道:“徐顯儒,扶太后回慈恩宮,好生照料。沒有朕的旨意,不能再讓太后出宮,免得受了風寒。”徐顯儒應命,扶起太后去了,一路上哭聲不絕,一縷幽魂似的飄散在宮中。

龍佑帝命太醫又開了一帖寧神助眠的湯藥,喝下去,過了很久,才昏昏沉沉睡去。

次日,難得寧靜的清晨。

酈遜之忙碌一夜未眠,頭重腳輕地趕回康和王府,連日的奔波讓他心情沉重。夜裡落了一場雨雪,地上泥濘一片,老天也灰著臉。他心中感嘆,這不是太平的景象。

他出神地看了會天,身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日宮城匆匆一別,來去匆忙,有很多事來不及說。”花非花在素色的窄袖長裙外,套了一件印金百花紋夾襖,像了歷盡人間的平淡與富麗,波瀾不驚地望了酈遜之淡淡微笑。

酈遜之見是她,鬆了口氣,走向她說道:“多虧有你們在,皇上幸而無恙,替我謝謝你師兄……”他沉默了一下,遙想失魂的風采,“殺手之王,的確可當萬人敵。”

“自從太公酒樓一別,有太多事情發生,我和江留醉也因你父王的事被迫分頭行動。現下他留在江南照應,你父王恐有危險。”花非花沉重地說。

酈遜之憂心忡忡,肅然道:“你詳細說給我聽。”領了花非花往屋內去。兩人分別細說了半個時辰,直到酈遜之感到腹飢,吩咐廚房上了茶點,才慢慢說完。

酈遜之聽得是胭脂假傳失魂令號令眾殺手,又聽花非花說出江留醉的皇子身份被胭脂親口證實,茫然發怔了一陣。此事牽連太大,知曉的人又太多,酈遜之百般思量無解,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他知道身世後,可曾說什麼?”

“他還是他,只是江湖上一個無名小輩,不會對朝局有任何改變。”花非花看透酈遜之顧慮所在,安慰地說道,“現下他關心的只是找到康和王,化解眼前的一劫。”

“我父王吉人天相,不會有事。京城諸事混亂,我卻有一事相求。”酈遜之忍住心潮起伏,江留醉的事雖大,尚算不得緊急,父王早知京城會有何樣變動。如今最急迫的是眼前的那個人,那件事。

花非花靈眸閃動:“你想我送楚少少出城?”

酈遜之讚賞地點頭,她向來聰明得可怕,幸好沒有成為敵人。他展顏笑道:“不愧是歸魂,一語中的。雖然京城急需人手,但她身份特殊,我怕左家為難他,又怕皇上反悔,還是速速離京為上。”

“若是請酈家軍護送,只怕皇帝屆時一怒,牽連你們酈家。我便不同了。”花非花微笑,“眼下這形勢,戰事將起,我留著也無用,不如護送她回太原楚家。”

“太原路途遙遠,楚家有人在相州接應,你不必太過操勞,屆時可以早日回京。”酈遜之注目花非花,他知道她在等江留醉入京,他也在等。

“你說她受了傷,索性帶我去看看。”

酈遜之要的就是她這句話,忙領她往剪霞軒去。楚少少為掩飾身份,這幾日恢復了女兒紅妝。她聽聞花非花就是歸魂,呆了一呆,表情甚是奇怪。

花非花細看她面色,楚少少微露羞色,像是不慣被兩人同時打量。酈遜之忽覺失禮,移開目光,怔怔地落在妝盒上,嗅著脂粉香氣,心神盪漾。

“楚家為左勤賣命,胭脂是不是也為了左家?”花非花突然問道。她最惦記的是胭脂的野心,那野心太大,竟能迫使胭脂對失魂都起了殺心,她一定要弄個明白。

楚少少低下頭,吸了一口冷氣:“原來你都知道了……”酈遜之心中一淡,她依舊對他有隱瞞,不止一樁,可是他知道那都是沒錯的。

“胭脂和我是同門,我們的師父,便是魔境之主塞邊人。”楚少少幽幽說道。

“昨日金敬指使名劍江湖門刺殺皇帝,失手之後,紅衣再次出現。”酈遜之注視楚少少,把。她的表情十分澹然,輕輕“哦”了一聲。酈遜之想,他不怪她,她不會全盤托出,那也沒什麼。她不想說出來的,慢慢也會水落石出,他不會逼她。

花非花道:“紅衣刺殺皇帝,是左勤指使?”

“皇帝該懷疑到昭平王身上了。”楚少少淡淡地笑,她已經卸下重擔,不想再肩起。江山社稷國家大事,不是她操心的事,完成師父交代的任務,支援左家走到這一步,已是她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