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麼一步一步走過來,卻很快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我不自覺的跟著他走。
背後,忽然掠過一絲氣息,直衝我的後背。
在還沒有到達之前,楚顏寬大的袍袖已翩然而起。
一道白色的光,把那股氣流消散的無影無蹤,硃砂倒在地上,臉上蒼白無色。
然後,她的臉色從白轉為透明,那襲黑紗般的袍子輕飄飄的彷彿無所依存。
她只是盯著楚顏,臉上從難以置信,到悲悽,那是一種絕望,就像溺水的人看見最後一根木頭飄遠的那種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
“我不想傷你。”楚顏淡淡的說。
“你不想傷我?你不想傷我!”她忽然咯咯大笑起來,“你看著我修煉成形,你知道我有多少修為,你竟然說不想傷我!哈哈哈哈!”
笑聲淒厲,我恨不得捂住耳朵,不忍再聽下去。
我抬頭看楚顏,他的眉梢竟有一絲冷意,讓他看起來那麼疏離,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的表情,帶著一種冷漠的威嚴,讓人不寒而慄。
眨眨眼,隨即又變得淡淡的,我是不是看錯了什麼?
可是來不及多想,我看見硃砂的身體正在生一種變化,越來越透明,那襲黑色的衣裳越來越輕。
她的眼睛依然盯著楚顏,不斷的重複那句話:“為什麼……”
楚顏的眼睛越來越暗,轉過身,我聽到他說:“我不想傷害你,可是,沒有人可以傷害她。”
我不能傷害你,可是,沒有人可以傷害她。
我的心往下沉,楚顏是為了我才……
我抓住他的手:“我沒事!我又沒事!”
我看著硃砂,她聽完這句話,眼中的悽慘無法形容,漸漸的,不再掙扎,彷彿最終安靜下來。我看不到她其他的表情,我只能看到她的眼睛。
因為,她的其他已經不見了,直到最後,眼睛也不見了,如一縷青煙,化入琴中。
楚顏懷抱的那個琴,那個他永不離身的琴,他略略蒼白的指尖掠過琴絃,出一個單調的音,睫毛如黑刺般輕輕顫抖,那神態,彷彿是最後的告別。
“楚顏……”我忘了一直喜歡喊他小白,只覺得胸口很悶很悶。
琴也不見了,在他那抹潔白的胸口消失,他依然環著手,彷彿抽離了什麼,如一個擁抱情人的姿態。
可是那個情人,已消失。
的琴呢?”我撲到他懷裡尋找,可是哪也找不到。
“沒了。”他淡淡的說,彷彿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可是隻有我知道不是,初見他時,他便抱著琴,謹慎的看著我,不說話,像個有自閉症的小孩。
漸漸的,他慢慢接受我,有時躲在樹後偷偷看我練劍,我總是故意突然跳到他面前,把他嚇一跳,他可以一天不說一句話,只彈琴給我聽。
開始時,我要碰一碰那琴,他小心的縮回手:“別動。”
我知道他很珍惜他的琴,勝過他的生命,終於有一天,我能碰他的琴了,他還教我練琴,雖然我很笨,學了很久才會一點點,可是還是忍不住開心。
不為別的,只為別人都不能動的東西,我可以動了。
現在,琴不見了。
………【番外之葉歌篇】………
坐在賓士房車裡,我透過太陽鏡和玻璃往外看,大廈門口,又是黑壓壓的一片記者。
低下頭,我揉了揉眉心,有多少個夜沒有好好睡過了?
阿SAM回過頭來對我說:“葉,要不要去繞一圈?”
我搖搖頭,狗仔無孔不入,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那你等著,我去幫你開路!”阿SAM笑了笑,猛地一腳油門,車子朝大門衝去。
我聽到周圍響起噪雜的聲音。
“啊!葉歌回來了!那是葉歌的車!”
“葉歌葉歌……”
我壓了壓頭頂的鴨舌帽,感到刻骨的疲倦。
車子在半路忽然一個剎車,大門被螞蟻般的狗仔圍得密密實實,別說一輛車,就算一個人也進不去。
阿SAM蹙眉,開啟門跳下車,1米9的高大身軀頂著擠過來的人群:“讓一下!你們讓一下!”
“葉歌,我們要見葉歌!”一個扛著攝像頭的好像是記者代表。
我吸口氣,又習慣性的壓了壓帽簷,跨下車。
所有人都朝我湧過來,我忽然無比煩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