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完了,我問他:“你怎麼不問,我的故事是從哪來的?”
如果他問,我就告訴他,我本來是從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來的。
可是他說:“你小時候便有很多奇怪的故事。”
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原來小時候我就跟他講過許多關於那個世界的事,所以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可是我還是忍不住要告訴他:“其實,我是從一個很遠的地方來的,可是穿到這裡變成了一水家剛出生的女兒。”
這些,是我記憶裡的事,很真實,可是很奇怪,我想起來的時候,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好像是個和我很親近的故事,卻又不是我的。
羅悠羅悠,連這個名字也是,好像和我有很親密的關係,可是卻突然有種感覺,我好想本來不叫這個名字。
想了想,我搖搖頭,怎麼可能呢?所有的人都叫我悠悠,楚顏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而人族的記憶又是那麼清晰,我不是悠悠是誰?
我以為楚顏會驚訝,至少會問一問,可是他只是安靜的聽我說,注視我。
“你不奇怪?”我忍不住問他。
他凝睇我,很久,久的我以為他不會說話,他卻說:“你就是悠悠。”
瞬間,我有些大腦堵塞,酸酸的,有點想流淚的感覺。
為了不讓眼淚流下來,我連忙拉著楚顏練習那出白娘子和許仙的戲。
我讓他把他的面紗給我,演出那天,我要戴在臉上,我現在的樣子,跟美貌的蛇精堅決沒有可比性,我怕臺下的人掃了興。
楚顏幫我戴上面紗,伸手在臉上一拂,又生出一塊。
我看著他的樣子咯咯的笑。
“悠悠笑什麼?”他問我。
“我們這個樣子,像不像面紗黨?整個聖界,就我們兩個是戴面紗的。”
他大約聽不懂面紗黨,不過後面那句話他聽得懂,透過面紗,唇邊綻放一抹笑,如冬日和煦的陽光。
我忍不住撩起他的面紗,想要看看清楚那個笑。我喜歡他這樣的笑,他一笑,就和那個白衣的小男孩越來越接近,彷彿一夜之間長大,還帶著兒時靦腆的,青澀的笑。
我靠在他懷裡,輕輕哼起那白娘子的歌,《前世今生》:
莫非前世那一眼,
只為今生見一面,
啊
匆匆美夢奈何天,
愛到深處了無怨,
啊
千山阻隔萬里遠,
來世再續今生緣,
啊
寧願相守在人間,
不願習作天上仙,
讓那纏纏繞繞的情意永纏綿……
唱完,我的心像被什麼東西糾結,難以呼吸。為什麼,從前聽到那個故事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感覺。
“莫非前世那一眼,只為今生見一面……”楚顏垂下眼,低低的念,然後朝我淡淡的笑,“悠悠有沒有下輩子還想見的人?”
“你啊。”我也笑,“我失去了記憶,睜開眼看見的就是你,如果有下輩子,也要這樣。”
他的目光定了定,伸手輕輕抱住我,隔著面紗拂過我的臉:“他們最後有沒有在一起?”
“你是說白娘子和許仙?白娘子被震雷峰塔,她的孩子長大之後,把她救了出來,最後,她和許仙一起成仙,也許,就是永遠在一起了。”其實,後來的事,我們誰也不知道。
可是楚顏似乎很高興,他的笑容變大了些,慢慢盪開:“我們也要這樣。”
“哪樣?”
“永遠在一起。”
即便我變成了這幅模樣,他也沒有扔下我,碧落黃泉,**成仙,我們都要永遠在一起,這是他對我說過的話。
………【三十八、消逝的琴】………
這些天,古麗把酒樓要大擂臺的訊息散播了出去,那天,酒樓果然擁擠了許多聖界的老百姓。
臺上,我換上那件戲服,戴上面紗,我的身材本來就矮小,雖然胖乎乎的,但穿上寬大的衣裳,又遮上面紗,看起來就真的像一個古代的女子。
早上臨走前,是楚顏幫我戴的面紗,他微涼的手觸在我的臉上,細心的幫我把兩隻大耳朵也藏在了面紗裡,這樣,從外表來看,就真的看不出來了。
“好久沒看見你的琴了,今天我一定要聽你彈琴。”我膩著他說。
他的目光落在暗處:“好。”
古麗很早便到了酒樓,她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