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悲哀。你要做的只是去發掘、去欣賞、去創造美好的東西。
不為別的,只為你自己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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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
“就義”的屍體中,出現了唐綿繡和唐山河。
以世家掌門之尊,居然淪落到替人賣命的地步。對這樣的人,你是該去嘲笑呢,還是去憐憫?
風淡泊不知道。
他只知道一點,那就是“春閨”的毀滅已不可避免。
“春閨”覆滅之後呢?
還會有撲火的飛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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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六。正午。
風淡泊一行四人,離開了那片已被血腥和屍臭飽和了的柳林。
他們再也不想在那裡多待一會兒了,他們已經受夠了。
他們來到胡良河邊,和衣跳進冰涼的春水裡,讓胡良河水洗滌他們滿身的血腥氣和汙垢,讓冰涼的春水刺激他們已經麻木的頭皮。
他們剛剛殺死了個極其可怕的人,一個沒有鼻子,沒有眉毛的蒙面怪人。
蒙面怪人衝進柳林後,瘋狂地吼著他們四個人的名字。
他顯然認得他們。
蒙面怪人眼睛血一般紅,完全像個沒有任何理智的人。
他衝向風淡泊,箕張著雙手,嘶吼著:“你毀了我的‘春閨’!
你毀了我的一切!”
風淡泊幾乎在轉眼間,就記起了這怪麵人的編號。
他也是那八個人中的一個。他是第三號。風淡泊依稀還記得,辛荑叫他“小陳”。
風淡泊根本不想殺他。
他卻一定要殺死風淡泊。他的雙掌捲起的狂濤簡直能折斷碗口粗的大樹。
十二柄飛旋的柳葉匕無聲無息地射穿了怪麵人“小陳”。
他死的時候,血好像已經流盡了,他最後劈出的九掌,每一掌都挾著一閉血霧。
他自己的血沫噴成的霧。
瘋狂的、慘烈的霧。
他們沒有揭開“小陳”的面具,不僅僅因為他們已沒有勇氣。
從“小陳”最後劈出的九掌中,他們已經認出了他是誰。
除了丐幫幫主的開山大弟子熊血陽,還有誰能將丐幫的鎮幫絕學“降龍十八掌”使得如此神勇壯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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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冰涼的河水,很快使他們停止了噁心、嘔吐和令人瘋狂的狂躁和煩悶。
他們漸漸又覺得天很藍、雲很白、花很美,他們漸漸又覺得自己可以自由地呼吸了。天地那麼空曠,陽光那麼可愛,那令人窒息、令人毀滅絕望的夢靨已經漸漸離他們遠了。
他們有一種新生的感覺。
他們從河水裡跳出來,跑上岸,覺得自己新鮮而且乾淨。
他們換上乾淨舒適的衣裳,愉快地向京城走去。他們要進城去,看看喧鬧的、活生生的人群。
他們看到的死人太多了。
他們走到京城時,城門已經關了。但他們的興致並沒有因此稍減,他們找了間很大很氣派的館子,痛痛快快吃了一頓,又找了家最好的客棧,包了整整一進小跨院,消消停停注了下來。
惡夢已經過去了,他們怎麼能不感到舒暢、不感到興奮呢?
他們幾乎已經忘乎所以了。
西廂中,紅燭高燒,春色無邊。
蘇靈霞披著件薄薄的紗衣,慵懶地斜倚在錦被上,醉眼迷離。
蘇俏細心檢查完她的傷口,微笑道:“大姐,傷口快癒合了,不礙事了。”
蘇靈霞曼聲道:“我知道。”
蘇俏輕快地在她身邊躺下,長長吐了口氣,細聲細氣地道:“總算能歇歇了。”
蘇靈霞低低道:“是啊,總算能歇歇了……小皮她們地下有知,也可以閉眼了。”
蘇俏臉上的歡笑消失了:“我們總算為她們報了仇。”
蘇靈霞輕輕嘆了口氣。
蘇俏也不再說話,只偎緊了她,摟著她的腰,將臉兒埋在她心口。
許久,蘇靈霞才輕嘆道:“你哭了?”
“我沒有。”
蘇靈霞慢慢揉著蘇俏的肩頭,喃喃道:“還說沒哭?我心口涼冰冰的是什麼?”
蘇俏抽泣起來:“他為什麼要那樣?為什麼?”
“誰?”
“那個……熊血陽。”
她們都輕輕顫